先禁其讲学。
而自己则兴昌平书院。
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国子监?
亦或是礼部?
严绍庭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便已酣睡过去。
徐渭打量了几眼睡熟的严绍庭,默默到一旁屋中取了一张薄毯,盖住其半身。
随后便默默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惬意品茗,观苍穹碧蓝,白云悠悠。
而在北京城中。
却是风声渐起。
在严府巷,因为太祖洪武皇帝圣训,而不得不离场的秀才生员们,本来是要对那些还不曾到场的其他学子们抨击严绍庭。
但不等这些人付诸行动。
在严府巷全然忘了一开始目的的举人们,也已经从严府巷返回。
当一个举人说严绍庭是有真才学的时候,人们或许还只是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眼瞎了。
但是当所有去过严府巷,在严府门口见过严绍庭的举人们,众口铄金的声称这位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是有真才学的时候。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随后。
在整个北京城大街小巷,有关于年初顺天府灾情时,严绍庭是如何赈济灾情,解救百姓,如今昌平又是何等风景如画,民风淳朴,之类的言语流传出来后。
那些举人们便纷纷带头,声称已经被他们视作座师的严师,是真正的经学致用的人。
更有不少暴脾气的举人放出话,要是听到谁再说严师经学不堪之类的话,定是要让对方明白明白儒家子弟的手脚功夫。
面对这些功名在身,已经有资格入仕为官的举人们,京中的秀才生员们眼看风向变动,虽然还弄不明白严府巷里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明面上对于严绍庭的抨击却是戛然而止。
这一场针对严绍庭出任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的声讨风波。
来的也快。
去的也快。
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是街面上走街串巷的人,却似乎比之前些日子多了不少。
而在内阁。
因为担心发生更大动乱,文渊阁一直在让人盯着严府巷的动静。
当高翰文再一次带着消息走进内阁班房,禀明严府巷聚集的举人们也已经全数离开。
内阁里,当场便响起一道笑声。
高翰文悄悄的抬头打眼扫了一圈。
笑声竟然不是严阁老发出的,而是袁阁老在那露出笑声。
袁炜脸上带笑,收起笑声,看向在座的另外三人:“看来,严侍读应对此类突发之事,手段颇为熟稔啊。”
似乎是瞧见了某人脸色不太好。
袁炜赶忙转口道:“也是幸好没出什么事,今日这若是当真出点什么事,哪怕就是有几个人挤伤了,恐怕严侍读真就要麻烦了。”
高拱默默不语。
在他看来,既然今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严嵩则是哼哼一笑:“幸好和你说的一样没出事,若真的出了事,老夫也得要绑了这小子去西苑请罪。”
袁炜笑眯眯的说道:“严侍读虽然年轻,可是家学深厚,又是朝廷少有的能臣,陛下这一次钦点他为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想来也是有立为诸生表率的意思。”
说罢。
袁炜的目光不由的瞥向某人。
严嵩却说:“混小子无才无德,倒是要让樊中这一次为副了。”
袁炜连连拍手。
“不打紧,左右都是为陛下当差做事,为朝廷取才。”
班房里。
又安静了一阵子。
忽的。
徐阶终于是将面前的奏章合上,抬头看向外面。
“是到下卯的时辰了?”
严嵩、袁炜、高拱三人目光扫向徐阶。
高翰文则是点头应了一句:“回徐阁老,是到时辰了。”
徐阶点点头,而后看向严嵩:“润物国朝少有之才俊,此次担负春闱会试重任,可见陛下之信重。这一次无事发生,也足见润物遇事沉稳,凡事皆有应对之法。阁老教的好啊,严家后继有人。”
这话说完,徐阶便已经站起身。
似乎是急着要下衙回家。
严嵩却是忽然说道:“两淮盐务,依老夫看,原礼部尚书之子,现汉阳知府孙克弘可担两淮运司差事。”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