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要求是,不允许浙江道出现低价购买灾民土地。
朝廷也要求,官府拆借粮商存粮,事后七成偿还。
于是,这些人便不用官府拆借,也不需要官府偿还,而是献出粮食让官府去赈济灾情。
百姓们不是傻子,自然吃不下去那样的粮食。
一日两日糊口或许还行,但长年累月必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浙江道的人,就可以不违背朝廷要求,用市价甚至是看似亏本的高价,去兼并灾民们的土地。
违法了吗?
法律没有禁止啊!
但是这些人就是忘了,道长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道长除了要钱,余下便是最在乎他的羽翼,他的名声。
如果他们不是打着为朝廷改稻为桑去做这件事情,将脏水泼到了道长身上,或许道长真的不会决定严惩这些人。
百姓是什么?
在大明朝这些身居高堂之上的人眼里,死一千人,死一万人,又有什么区别?
哪怕是整个浙江道的人都死绝了。
也不过是個数字而已。
只是数字大小不一样罢了。
就如同朝廷上的官员们,永远都分不清内帑和国库。
听到吕芳的解释后。
严绍庭又问道:“此事,总得有人出面,或是官府,或是民间,都得要有人牵头才成。不然那腐烂的陈米何处来,兼并的土地又去了何处?”
哼!
一提这件事,想到自己身上被泼的脏水。
嘉靖便冷哼了一声。
吕芳则解释道:“依着浙江道传回来的消息,是一个名叫沈一石的商贾出面犯下的事情。”
“沈一石?”
严绍庭心中冷笑了两下,眼角余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杨金水。
他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近来微臣接手东南诸事,似是听说过这沈一石,好像是在织造局下面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