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谁跟他长的像了?”他向来是被骄纵惯了,在礼数上也只是对他家人彬彬有礼,对外是张口就来,也不管自己说的话合不合适。
谢文文听到谢敬丰越说越不像话,不免也来了气,呵斥他。
“谢敬丰!不得对大夫无礼!”
谢敬丰被谢文文大声一吼,当即愣住了。看着谢文文那副虚弱的模样,好似根本大不了声,可他现在居然吼他、为了一个外人,敢吼他?还说他无礼?谢敬丰也气了,反唇相讥。
“你、你管我?你又想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
他当然还记得上一次谢文文教训他的事儿,一个跟他毫无瓜葛之人,居然当他的面拿起一个为人长者的架子,训斥他的不知礼数,目中无人,真是可笑!不然自己也不会出面教训他,可现在他救了自己的命,难不成就觉得能叫自己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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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丰向来是个不愿逆来顺受的人,别人越是觉得他不对,他偏就越不认!这是一种逆反心理,自幼形成的,未被加以纠正,便越发的有恃无恐。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得了我吗?大不了我让我长兄给你一个官做做,算作还你的救命之恩。哼!可别对我说教,我可不是你能说教的人!”
他抱着胳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令大夫都对他多看了几眼,从他方才的言语中可以得知这少年来头不小,以至于如此横行无忌,也不怪他会对自己出言不逊了。
谢文文平静的理好自己的衣裳,来到大夫面前,根本不搭理谢敬丰。
问大夫这药费如何算,听大夫说他们的药费都算报春堂的,来日报春堂会自行来结算,如此,谢文文便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医馆,全程都没有多看谢敬丰一眼,似乎之前对他的担忧,紧张都是一场虚幻。谢敬丰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跟自己招呼都没打一下,全程视自己为无物。被忽视了的谢敬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要走?”他这还是头一次给人这般对待,谢敬丰心情十分不好。
然而谢文文根本不搭理他,平视着前边的路沉默的往前走。他就没想过,自己救了他会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是令他心寒的是,自己的拼命搭救,在谢敬丰看来,不过是一个能换一个官路的捷径,他命都不要了去救他,难道就只能是为了荣华富贵?究竟是谢敬丰被养的太过单纯还是他心中从来都没有把别人的好当成是一场真心的相待?难道在他的眼里,任何与他接近的人都是带着目的的吗?
到了这一刻,他说不难过是假的,他离开这十年,究竟算什么?算他们把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还是算谢敬丰的不可一世是父母之爱子!
在谢敬丰身上他不难看出他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以至于养成了不可一世的性情。他幼时虽比不得兄长才情,却也不误课业,饱读诗书,他其实很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谢敬丰见谢文文越走越快,可明明身上还有伤,此刻却步履匆匆丝毫不顾及自己负伤的身体,显得步态十分急促。好歹也是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谢敬丰便想着扶他一把,可是刚伸出手碰到他的胳膊,没想到谢文文却反应很是激烈的拂开了他。
“咳咳,别碰我!”谢文文像是被电触及一般佛开了谢敬丰,同时狠狠的咳嗽起来。整个背部都在剧烈的颤动。
谢文文就像是一块被火燎过的布,此刻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摧残,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岌岌可危。
有血丝沾着他的下颌,谢敬丰愣住了。
方才都不这样的,可他却突然咯血,这叫谢敬丰一时间愣住原地,僵着胳膊不知该如何做。
“你?怎么咯血了~”
方才大夫都是看的外伤,谢文文自己也没讲其他伤情,如今见谢文文这样,他原本想唤他回去找大夫好好看看的话在看到他冷硬的面孔时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一句讥讽。
“你别是有什么大病吧?”
咳了许久,终于缓和了口气的谢文文抹了把嘴角,把血擦在了袖子上,看着谢敬丰眼里露出几分薄凉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