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丰自认为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北境,是北境王,是北境未来的王。自认为有北境王,有世子给他撑腰,便有恃无恐,便能在整个北境横行霸道,这是从小他学来的道理。人这一辈子,命好才能注定一切,就像他,虽然跟着姓谢,可啥也不是,永永远远都只能是现在这样被他拿捏的蝼蚁!
听着谢敬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谢敬丰居然庆幸这只是在宁州,但凡不在北境,他如此跋扈,便是在一点点的消耗朝廷对北境的耐心。
他依仗着北境而活,他也有这个自知之明,看来,他走这十年,王府对子嗣的教导已经松懈到如此地步,除却教养出一个才华盖世的谢敬捷,其余人,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么?
“呵,我以为你是多么厌恶谢氏这个姓氏呢,才对我嗤之以鼻,看来你还是懂的仗势欺人的。”
仗势欺人这个词,如今是被谢敬丰玩的淋漓尽致,他这十多年,可没少仗着王府的势为所欲为。
他盛气凌人的瞅着谢文文,微抬的下巴,眼里满是倨傲。
“你知道什么?你别以为你姓了谢就以为能沾到我们王府的光了?我告诉你,除却我家里人,小爷我谁都看不上!”
谢文文嗤笑一声,他垂着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可得小心了,你今日所行我会全权告知王爷世子。”
谢敬丰不是个会被吓住的人,他敢把谢文文抓住来羞辱就说明他的嚣张,这群侍卫都是他兄长的人,除却杀人放火,他的命令无人敢违背,可也是在变相的保证,只要他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能够被摆平。
今日还是头一次有人威胁他呢,居然说要把他的所作所为告知于他的父兄?呵,真是够可笑的。
他的确害怕父兄的诘责,但他有恃无恐,一个外人,怎可轻易撼动父兄对他的喜爱!
“你敢恐吓我?你觉得,我的父王兄长会因为你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就对我责备么?”
这种事情他可没少做,但真正能让父兄对他大发雷霆的还少之又少,父王虽然痛恶他顽劣不堪,可兄长却对他向来包容,只要他能让兄长消气,便不成问题,父王也无法反驳兄长的决定!
由此可见,王府对谢敬丰的宠溺已经是在纵容他的蛮横嚣张,他不清楚为何自己幼时,父兄对他严加管教,虽然也从而激发了他叛逆的性格,但在他们双重的管教之下,他除却贪玩、顽劣了点,却从不敢做这种欺男霸女、当街行凶、为非作歹的事情,可自己离开家后,家中对后辈的管教却疏忽如此,不仅把他养成了仗势欺人的性格,还能够纵容包庇。谢文文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了,这哪里还是他记忆中的王府,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陌生,原本以为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的可怕,心也冷的可怕。
区别的对待,原本都只针对他一人,所以说,当年会骗他上京,也属实情有可原,可既然如此,为何自己在北境九年,他们也能日日做出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模样?那么多年,他们日复一日的伪装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得以用上他吗?能够用到他帮他们骄傲的长子躲过一劫还是让他成为盾在皇帝面前替他们挡下一切猜忌?他们的长子,永远都是他们的骄傲,有着叫世人称赞的英明,被人顶礼膜拜,有着雄伟的功绩,众星拱月;唯独自己,已经渐渐地被所有人忘记,如今还有谁记得他谢敬敏?怕是早已经被人遗忘。
他拿了自己人生的十年,在游京如履薄冰、受尽折辱,到头来换取的是他人的耀眼夺目,而自己,泯然众人矣。
如果此刻他没戴着麻袋,谢敬丰一定可以看到他眼里的不甘与悲哀。
当年之事,谢文文可以不与人计较,他算是认命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谢敬丰的出现,不该是他如此张扬跋扈的出现!
“王爷世子英明之人,他可以不信我,但是为了王府的清誉他们会信的。”
谢敬丰皱眉,对方的态度让他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也敢去王府向他们告状的。
他有点怯了,但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露怯,他怒视着人,挑起的眉,依旧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你少置喙我!”
少置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