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咎由自取还真不是他狭隘,这时候露出的可怜的表情并非深情,他只是彻底失去了能拿捏他的机会罢了,他只是,在懊恼没有余地罢了。
风起,吹得竹林簌簌。
谢文文的声音淡然,却不容置疑,掷地有声道:“我想,你应该让公冶萍做了什么吧,你为了逼我就范,毁了剩下的药材,毁了亓官云的成果,对吧?”
“所以说,那药是真的,也是唯一的。”
王令嗣蓦然睁大了眼,他似不可置信被谢文文拆穿,也似不敢置信谢文文会如此想他。
但他很快就失落的垂下了眼眸,低声的啜泣逐渐的演变为嚎啕。
没有人回答谢文文的猜测是真是假,但此刻王令嗣的反应足够让谢文文清楚,他是在哭谁,哭什么。
他原本以为,只要手里有了能拿捏谢文文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他料错了谢文文这样决绝的人,他在困境里走了一辈子,岂会甘心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早已经过了任人摆布的时候,他的反击,是不惜代价的,纵然,他知道,自己为了拿捏他,毁了亓官云制药的成果,毁了所有的希望,只留下了这么半颗药试图操纵他。
比起狠,他输给了谢敬捷,也输给了谢文文,果真是两兄弟,一个比一个狠。
药没了,死的人是谢文文,可此刻,最难受的人却还是他,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踩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王令嗣哭的很大声,很悲怆,哭声引出了很多人,可他们也只是在后面看着,并没有现身。
谢文文在纵容王令嗣与外界联系,他们默许了,是而王令嗣去了哪里他们并不关心,是去是留,跟他们无关,只要不妨碍他们即可。而方才外边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去探听,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此时,冷漠的谢文文与满是狼狈的王令嗣一坐一立,气氛僵持,许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看着,谢文文并不吃亏,于是也没有人插手,任由谢文文自己处理。
谢文文听着他悲怆的哭声,蓦然就想起了知晓真相的那一年,他横冲直撞的要出宫,要见到他的父母,要听他们亲口说,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在自己的面前却怎么都过不去,他也是哭的这般难受,那个时候,他先恨的不是父母的无情,他恨的是这座皇宫囚禁了他。
他跟王令嗣两个人的较量,直到现在才无声的落下帷幕。
谢文文回屋洗干净了脸,衣裳上的血迹就着洗脸的温水一点点的揉搓,直到恢复了原本的底色。没有人再管外面的王令嗣如何,过了许久,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而自那以后,王令嗣也没有再出现。
谢敬丰有些忿忿不平,认为王令嗣是趁机跑了,怎么说也要给他些教训的,可人就这么跑了,还白吃白喝伺候了他几天,他不甘心。
谢文文捏着筷子敲了他脑袋一记,警告他:“过两日你就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他突然就提出要离开的话,叫桌上的人都齐齐看向了他。毕竟,他们以为,还会在这里继续待上一段时日,或者说,谢文文会跟着谢敬丰回去,而不是赶谢敬丰回去,他们另外离开。
闻言,谢敬丰也忘记了去捂住受伤的额头,他不满的瞪着眼睛看他,手上紧张的抓住了他的袖子,似乎是在怕被他丢下。
“去哪啊?我不回去,我要跟你走。”
谢文文淡然的嚼着白米饭,语气中全然不似在讨论着重要的事情,漫不经心道:
“你得回王府去,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谢敬丰眼中蓄满了泪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试图用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他,但谢文文并不吃这一套,摆明态度。
“我们不是一路人。”
一句话就划清了界线。
谢敬丰愤恨的瞪着他,眼中无声的在宣泄着他的愤怒,在同他质问。
谢文文是铁下心了不会跟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