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令嗣诚实说出自己的去向,王白鹤不觉得高兴反倒是格外的怒不可遏,他眼里似冒火的瞪着王令嗣,好似血液都在沸腾。
“去守义堂?谁让你去的!”他最后那半句几乎是吼了出来,悲愤自己的心血一朝付诸东流,气恼王令嗣的油盐不进,让他竹篮打水!
他千叮咛万嘱咐,如今的节骨眼上他们王家要安分守己,就算是谢敬捷怀疑他们,可没有拿到证据前都奈何不了他们,他们就是要跟谢敬捷耗,耗到谢敬捷无法,就算是谢敬捷降服了守义堂的逆党,可他们王家是天子朝臣,谢敬捷就算是想镇压他们也得掂量后果,可王令嗣却跑去了守义堂,这不是落人以柄吗?他不觉得谢敬捷不会在暗中盯着他们,说不定在王令嗣走的那一路都有人记录下了他的行程。这叫王白鹤如何不气、不恼?
反观王令嗣的态度,他虽然深知谢敬捷是块难啃的骨头,可他却比王白鹤看的开,少了他的那些顾虑。他一急之下去了守义堂,谢敬捷就算是知道了可他要对付的也得先是守义堂的逆党,毕竟他们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他暴露了守义堂的位置他并不觉得内疚,那群贪生怕死之徒口中说着要前程,要与谢氏平起平坐,可在他父亲被谢敬捷叫走之后就个个的当了缩头乌龟,呵,他倒是希望谢敬捷现在就打到守义堂的老巢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给他出口恶气了。
“王家若是出事,他们就是自身难保,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当了鹌鹑,儿子可看不下去。”
王白鹤听他这意气用事的态度,把扶手拍的哐哐作响。
“你有本事你跟谢敬捷斗去!你这个节骨眼去守义堂不是落人以柄么?你以为谢敬捷不知道你想什么?你老子我就是谢敬捷放的饵!”
谢敬捷平白无故的把他关在楼里,却又莫名其妙的放他走,他可不觉得谢敬捷是一时兴起,他分明就是用这段时间亦或者说他的遭遇密谋什么!谢敬捷就是一个老狐狸,他敢来宁州,他就不是蠢货,王令嗣还妄想跟谢敬捷一较高下,也不看看是他走的阳关道多还是谢敬捷走的多!如此诡异之事,是个人都想的出来谢敬捷葫芦里卖了药,可他倒好,认为他是卖的好药么?
他老子都给谢敬捷利用了,他却上赶子给谢敬捷送人情呢?简直愚不可及!
王白鹤怒气冲冲的一顿责备,听的王令嗣皱眉,他深知父亲是因为他的冲动举动而盛怒,可王令嗣也不是没有底牌,他自认为手里捏住了谢敬敏,一定就能叫谢敬捷退避三舍。
“谢敬捷又不是蠢货,我们跟守义堂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去不去,都是把柄了。”
反正王家如今就是釜底抽薪了,谢敬捷动作太快,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如今想要从谢敬捷的手里脱身不太容易,他走之前已经联系过守义堂的主事了,与其跟谢敬捷负隅顽抗,何不趁早脱身,从北境出去,是更广阔的天地,谢敬捷要漕运,给他就是,命比漕运更重要。而他们暗中亏空武备司的器械,走私兵器,试图架空北境兵力,这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形同谋逆,比起漕运的独占以及贪下的各种赋税,孰轻孰重他们也分得清。
如今是守义堂的人有不臣之心,他们王氏顶多是识人不清,至于参与的多少,也不是他们一张嘴就能说得清的。
谢敬捷如今是要跟他们清算,王氏就不能全身而退,不说王白鹤在任期上的犯下的过错,他们做了什么心知肚明,北境重武,就光凭他们是动了武备一事就难逃辞咎。
如今谢敬捷只是在跟他们算个人恩怨,还没有闹到游京面前去,一旦捅到了游京去,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届时清查,就是从游京开始,凡是与他们有半点牵扯的全部都要进大牢,那些来满月楼花天酒地的亦或者是得了好处的人,暗中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对于满月楼私底下的事情或多或少的都知道点,届时没一个能逃得过,如果真倒了,半个朝廷都要玩完。
王令嗣已经跟人商量好了,谢敬捷要动手也就是这一两日了,他们得逃出去,只要出了宁州,出了北境,谢敬捷就是想追究他们也得从头商量。
守义堂的人如今也生了出逃之心,如今宁州的事情想必谢敬捷根本没有声张,他们这时候走还是有机会的,只是陆路是走不得的,还是从他们这的码头坐船走,王家有路引,他们饶是不想带他们走也不得不带,不然没有王家人他们根本走不出去。
宁州是待不得了,至于谢敬捷要给王家定下什么罪,都无疑是让王家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如今重要的是活着。
“我让人备了船,后日一早,出发顺着姬陵江下去,先离开北境再说。”
王白鹤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得逃之夭夭的地步。
他们分明与谢敬捷还没有真正交过手,却已经可见他们落了下乘,根本不是对手。
“逃?”
他有些恍惚,他在宁州扎根几十年,这个时候居然让他逃?他们要是走了,王家还剩下什么?他的权势地位,都将烟消云散,他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个位置,又得重新跌落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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