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捷得知谢敬丰居然暗中到访过王令嗣的书房一事,也很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谢敬丰就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气,好似永远长不大似的,可却能有这样的意识,令人诧异。好像就那么一刻,那个从小看着他长高长大的孩子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无知的孩童。
谢敬丰已经成长,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而想来也会是谢敬敏所看到的。
只是如今,他身陷囹圄,可既然他们还不会轻举妄动,至少说明谢文文此刻是安全的。
而此刻,他们不知的是,被认定为安全的人此刻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他这一两日虽然行动受到限制,可至少命是保住了,说明他先前跟人提到的事情已经被采用,是以才会留住他的性命。
这招祸水东引的手段谢文文也是头一次用,他其实心底也没有主,会不会这么顺利,但想着那位堂主那么惜命,为了自己的小命,坑别人也算不得什么事,但他坑的人是王家。
王家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勾结逆党,已经形同谋逆了,本来这事跟他谢文文无关,他既非仕途之人,也并非北境的谁,更不是谢敬捷手底下为他鞍前马后之人,坑王令嗣,全然是因为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更好的人,再者,也算不得是他坑人,毕竟,王氏父子做过的事情天理难容,不说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北境子民亦或者是谢雁蓁都是应该的,这就是因果报应。再说了就算他当日没有把王氏拉进来,他日,也就是他们王氏踩着他人的尸骨跳出火坑了。
他等了一两日,由于受到限制,更是打听不到外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想见那位堂主探探口风都不行。
但就在他隐隐觉得不安的时候,终于来人提他了。
他不觉得自己今日被放出去是什么好事,因为如果那堂主果真如他所说去动作,把王家拉下水顶锅不会这么快,可若是还没有任何动作,为何至今才见自己,难不成在自己被关起来的期间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去思考他的提议的可行性?他的时间想来应该不多了,每时每刻都得物尽其用,不可能如今这个时候还在深思熟虑。
就在谢文文惴惴不安的时候,却是被带到了王令嗣面前。
看到王令嗣的那一刻,谢文文差点两眼一翻就厥过去。
当看到王令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安全不了,或许小命都要玩完。
他自被抓,估摸着也有两天一夜了,虽然对方没有苛待他的生活,有吃有喝的,但这样待下去,谢文文还是给急上火了,嘴角起了一个燎泡,一碰就疼,加上被关押起来,本就心神不宁,白天黑夜的熬着,满脸的疲惫与颓丧,早没有了先前的清隽的气质,头发都不似以往那般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裳也皱的一眼看出多日没搭理过的样子。
他在这边被关着,虽然在人面前看着不卑不亢,气定神闲,可私底下的时候,在心里还是惶恐不安的。
这里不是之前到过的那些看似危险重重实则还有一线生机的地方,此地的危险性可大可小,还全然不在自己。
原本还猜着把自己关起来就不闻不问了,就算是在深思熟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吧?以至于当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谢文文以为终于得来一个好消息了,就算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坏,可被人带出去的路上,他心底打起了鼓,总感觉他们不是要放他的意思,直到见到面前的人,谢文文心底就是一个咯噔。
王令嗣注意到来人看到是自己后脸上的那一抹不可忽略的僵硬,兀自冷笑。
“怎么?谢公子很意外见到我?”
他原本也没有想到来这里会见到谢敬,哦,不,应该叫做谢敬敏。
前一刻才查出他的底细,没想到就这么快就见面了,而且,还是以阶下囚的姿态。
想到自己被他欺骗,被他利用,如今王氏陷入的窘境,王令嗣就觉得他不可原谅,纵然是如今他看起来格外的落魄,也已经不能勾起他心底的那一丝怜爱之情。
谢文文脸色的确不好看,原本见到是王令嗣后的诧异与僵硬此刻稍微收敛了些,但联想到在此地见到王令嗣,以及自己的处境,谢文文就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