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矮下身来,“符渠,你忘了自己怎么当上圣女的了吗?”
“你是鲤人族中的最强者,哪怕一个人撑着黑水寒潭,也要为族人提供适宜的生存环境。”
“外敌入侵,也是你拼命保护的他们。”
“没有你,就没有鲤人族的未来。”
“哪怕你不是锦水寒鲤,你也比锦水寒鲤更适合当他们的王。”
顾昭昭难得用这般温和如三月春风的话语去开导一个人,除了云溪,她就没这种耐心去对着别人。
可眼下事关符渠的传承,她能看出,这是一直困住她心智的魔障,若是跨不过去,传承宝珠中的力量就与她无缘。
封印已然破碎,若是她不能继承其中的力量,就只能任由它随风飘散。
鲤人一族便再无崛起之日。
届时,符渠会比现在难过百倍。
但是显然,这般温和话语对深陷自责中的符渠一点用也没有。
顾昭昭看着眼前的无动无衷的“球”,耐心耗尽咬着后槽牙道:“想死吗?”
耳边莫名其妙的恶魔低语显然让符渠有了反应,顾昭昭大叫一声,“不想死就给我活!”
符渠眼底的迷茫像是大雾一般散开。
她感到自己内心被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不断有拳脚落在身上,好像身体上的疼痛能减轻心上的内疚一样。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痛得快要死掉。
耳畔传来一声令人心颤的诘问:“想死吗?”
想死吗?
符渠仔细想着,思绪仿若回到当年,她还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幼年鲤人的时候。
她身体强悍,却被所有人排斥在外。
因为她的尾巴不像其他鲤人一样是深蓝色,而是蓝中带黑,暗沉沉的。
对雌性而言,尾巴越明亮代表能力越强。
一条前所未有的黑尾巴,像是在向所有人说,看,天鹅蛋中孵出来一只丑小鸭。
她是怎么做的?
时间太久远,连回忆也泛着灰。
她好像和所有嘲笑它的人打了一架,被所有人按在地上,浑身痛得像是会死掉。
那时她就在问自己,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