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世豪打断马少霖的话。
然后把头偏向一边,语气坚决地道:
“总之,仇我一定要报,如果你没胆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去。”
马少霖站起身来,满眼都是血丝。
他走到马世豪的面前,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是啊!我没胆,我胖的像头猪,可我不是缩头乌龟。要是冲动能解决问题,我现在就拿刀去找金牙驹了!”
“那你说怎么办?干瞪眼啊!”
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胸膛剧烈起伏着。
发泄过后,两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各自倚靠在墙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时间相对无言。
好一会,马世豪摸了摸口袋,从裤兜掏出火机和半包发皱的香烟。
他点燃一支烟递到马少霖嘴边,语气放缓: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冲动了。可干爹和这些兄弟的仇也不能不报。”
“仇肯定是要报的,但现在大家都是头脑发昏,你让我想一下。”
马少霖接过烟,深吸了一口。
冷静下来的马世豪也不再催促,点上一支烟一个人走到一边。
寂静的巷道内。
马少霖靠墙蹲坐在地上,默默不语。
昨晚的事太突然了,等金牙驹的人打过来,他这才从马世豪的嘴里得知,十哥竟然带人去了西环,准备做掉金牙驹。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
十哥死了,干爹也死了,手下兄弟死的死跑的跑。
如今也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想报仇,肯定不能蛮干,只能是借势了.
怔怔的他,心中忽然一动,脑海中想起昨天打听到的情况,抬起头冲马世豪说道:
“我们去上环。”
马世豪蹙着眉头走过来:
“去上环干什么?上环离西环那么近,这不是送上门。”
“找李安帮忙,他不是要股份吗?如果不够,还有钱,字花档,财务公司,全部给他。”
马少霖眼神坚定。
上环高街,警署斜对面的茶楼内。
色泽浓厚的茶水从壶口倾泻而出。
李安的手很稳,茶水半点没洒出来,他将倒好的茶水放在对面男人的身前,然后坐了下来,伸手示意:
“李sir,请。”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李正涛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慢啜了一口。
热气腾腾地茶点被端上了桌,李安扬了扬手,伙计识趣离开。
李正涛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茶点,笑眯眯地看着李安:
“这次特地约我饮茶,有什么事吗?”
李安语气轻松:
“对李sir来说,应该是一件小事。”
“喂,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每次你师兄一跟我这样说,准不是小事。”
李正涛放下茶杯,表情夸张。
“怎么会?”
李安摇头笑道:“我的事,肯定不会让李sir为难。”
李正涛这才正了正神色:
“其实以我和你师兄的关系,有事你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忙。”
“这个先不急。”
李安摆了摆手,伸手示意:
“来,我们边吃边聊。”
两人相对而坐,李安一点也不着急,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和李正涛闲聊。
三四杯茶下肚的功夫,李安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
“对了,听我师兄讲,李sir和程建为了探长的位置争得不可开交?”
李正涛把嘴里的虾饺咀嚼咽下肚,撇了撇嘴:
“那倒也不是,虽然我们俩都眼馋这个空出来的探长位置,但决定权却在鬼佬的手中。
不是你立多少功,破多少案子,就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鬼佬都有够贪,给足好处,别说探长了,就是总华探长也没问题。”
李安眯了眯眼睛,笑着道:
“李sir手下管着这么多便衣,比探长权利小不了多少,凑足这笔钱应该不难。”
“怎么可能?”
李正涛喟叹着摇头。
“说到底,我和程建也只是高级探目,平常收的规费,大部分都上交了,能拿到手的比低级探目多不了多少,想凑足这笔钱还有不少缺口。”
“哦,看来这些鬼佬的胃口很大啊。”
李安有些惊讶地说了一句。
李正涛点点头,抱怨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一个探长的位置,少说也得四五十万,叼他老母的,我们辛辛苦苦捞的一点钱全送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