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安明白了陆鸣的意思,立马保证道。
“您放心,属下明白怎么做。”
“还有这个申时行。”陆鸣气呼呼的坐下:“他学谁不好学海瑞?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里跟谁演青天大老爷呢,还有,他一个状元公,南京城不待,跑来广州,还是海关缉私局,吏部是怎么想的。”
范长安立马言道:“总会长,您的意思是说,这个申时行背后有人,是他背后的人要搞咱们?”
说完之后自己又觉得不对劲。
“可吏部尚书茅大人是咱们自己人啊。”
“自己人就不斗了?”陆鸣没好气说道:“要说自己人,全朝廷都是我大哥一手提拔栽培出来的,都是自己人,还不是山头林立,各自抱团,狗娘养的,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范长安也是聪明,他用怀疑的口吻开口。
“您的意思是,有些人眼红咱们独占了整个印度,迫切的想要分一杯羹,可是咱们不愿意,所以他们才这么搞,目的不是为了拖咱们后腿,而是为他们自己争取利益。”
“党内有党啊。”
陆鸣心烦意乱的挥手:“我们是商人不搞政治,但是不能不懂政治,我早就和大哥说过,就算他搞国宪不当皇帝,实际上也成了皇帝,他的臣子不可能全部一条心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事,是人都有私心,都在这俗世中争权夺利。
现在好了,有人要搞臭咱们,咱们远东走私的事要是爆出来,别说你们玩完,老子在大哥那也得掉层皮,操!”
“那这事得和主子说啊。”
“说你妈的头!”
陆鸣气的又是破口大骂:“这种事怎么说,谁去说,难道让老子跑过去对大哥说‘哥,弟弟的人在广州走私被抓了,您看能不能帮忙给平了此事?’,我说你是不是傻。”
范长安被骂的头都快要插进地里,赶忙说道。
“属下知错、属下愚蠢,属下这就去把事平了。”
“滚!”
“是是是,多谢总会长。”
范长安连滚带爬的离开,陆鸣则扶着额头长叹。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身后的管家此刻默默开了口。
“老爷,这件事您的猜测十有八九,首先申时行一个状元,就算外派也无非两个去处,偏僻穷些的地方当知府,要么就是富裕一些的地方当同知,好好一个状元公,扔到海关衙门里当一个缉私局长,这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
另外,申时行不可能那么大胆子,就算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道理蠢的先把火烧到咱们远东头上,所以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撑腰。
印度的利益太招眼,有人坐不住,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难为咱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陆鸣点头感慨:“这几年咱们远东的势头太劲,赚的钱太多,用我大哥的话说,蛋糕就那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要少吃一口,所以才要不停的做新蛋糕。
可人心是永不满足的,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身处深渊,一旦不求上进就注定要被深渊吞噬,所以就要不停的争,停不下来。
他们这些人国内的利益被咱们远东夺走了不少,海外要是再占不到利益,百年后他们的家族也就注定沦为我们远东的附庸,所以他们要和咱们争,哪怕是拼命也要争。
唉。”
管家面色担忧的说道:“这件事不告诉大老爷吗。”
“这事不能说,咱们自己处理。”陆鸣摇头:“大哥已经为这个国家呕心沥血了,这种事就别让他费心劳神,咱们自己应付吧,这样,你先去将我姐夫还有广州海关的关长陈福高来,先把这事同他俩通个气吧。”
“是。”
管家领命离开,陆鸣又是幽幽一叹。
“大哥啊大哥,国宪不是包治百病的神药,本质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