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超,你畜生!”马坤蹦起身就要扑向裴锦超,被室内几名五大三粗的狱卒摁跪在地,只能昂起脖子对着裴锦超破口大骂:“老夫怎么可能造反,老夫拿什么造反,你如此诬陷,天下人谁会信。”
“天顺年的时候,连一个宫里的木匠都敢大半夜跑到奉天殿去坐龙椅,就为了体验一下那九五至尊的感受,你一个北京知府,要兵有兵、要人有人,包藏祸心图谋造反有什么不足信的。”
裴锦超言道:“你若是执迷不悟,决心一条道走到黑的话,那本官现在可就走了。”
说完话,裴锦超就站起身,看架势是打算离开这里,马坤在身后怒目圆睁,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认!罪员认了!”
听到这话裴锦超转过身子:“你看,多简单的事你非要搞得那么复杂,马坤,你知道本官想要的是什么。”
“除了江南织造局和市舶司外,你们还要罪员做什么。”
“当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诬陷太师的。”
马坤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你连他都想动?你们不是自己人吗。”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管按照本官的吩咐来做就行。”
裴锦超重新回到位置,示意几名狱卒将马坤放开,摊开纸笔露出微笑:“现在,咱们讯问开始。”
——
长安街是南京达官显贵们的住处,所有三品以上官员都住在这里,不过自从迁都之后,长安街的府宅越发的紧张,很多北京来的官员就只能自行在别的地方买宅子了,像李春芳这种就只能在毗邻长安街的地方购买居处。
而作为根正苗红的江南党大佬,张治在长安街自然是有一处府邸,虽然现在已经退了下来,可每日来他这拜会的官员还是络绎不绝。
“老领导,近来可好啊。”
自从陆远当初唤韩士英老领导之后,这个称谓也算是在如今的官场风行起来。
已经七十多岁的张治躺在院子内晒太阳,睁开眼皮看了一眼,见到来人竟然是徐阶,便搭着扶手起身,徐阶见状连忙上前托住:“您老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是华亭啊。”张治握着徐阶的手坐下:“今日怎么如此有时间来看老夫这个老头子来了。”
“您老这话可是批评我呢。”徐阶呵呵一笑:“前段时间一直忙,没时间来看望您,您可千万别介意。”
张治诶了一声:“你现在是阁臣,忙是应该的。”
“现在不忙了,这不,第一时间就看您老来了。”徐阶敬陪下手:“以后,您老这我得多来了。”
张治眉头一挑:“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下官这个阁臣有点形同虚设的意思。”
徐阶摇头一叹:“也不说只是下官一人,整个内阁如今都是形同虚设,很多事,太师已经不过内阁了。”
“竟有此事?”张治皱眉道:“这样不好,有时间,老夫得去伯兴那说两句。”
说着张治又是一叹:“不过就怕老夫的话伯兴也未必听,而廷延(韩士英表字)如今又已过世,怕是老夫一人很难劝住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