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报复、是陷害,十年前的案子哪有十年后拿出来再办的道理,报官者何人?查案者何人?”
“没有报官者,案子这十年来也从没有了结过,一直在通政使司留档。”御史冷声道:“是右通政张部堂亲自找出的此案留档,发现其中大有蹊跷,于是派人往赴浙江调查,你的妻弟已经全部招了,他确系通倭,而你,就是背后主使并为其提供庇护。”
“胡说八道,这是赤裸裸的陷害,是明目张胆的屈打成招。”
马坤叫嚷着,猛然厉呼一声:“陆远、一定是他!他在报复我!我要到皇上那里去弹劾他。”
几名御史对视一眼无不讥讽。
还想着见皇帝?
就算见了又有什么用!
“马知府,令文在此,和下官等人走吧,若是抗令,下场你知道。”
马坤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
河南,洛阳府。
河南三司官员今天齐聚于城门处,列队整齐。
这么大的阵仗全然是因为一件事。
三法司派驻河南督导组终于办完了所有的案子。
那个让人看一眼都头疼的海瑞可算是要离开河南返回南京了。
李峡站在送行队伍的最前沿,和布政使秦益中,新任臬司主官周松阳一道送别海瑞一行。
“海主使这几个月着实辛苦了。”
李峡满口的唏嘘:“那么多的案子,海主事和诸位同僚通宵达旦、废寝忘食,令人望而钦佩。”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海瑞正色道:“本官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分内之事罢了。”
说完这话,海瑞又神情肃穆的看着李峡开口:“李抚台,那么多案子,牵扯了那么多官员腐败,要警醒。”
李峡连连点头叹气:“是啊,那么多官员落马,简直是触目惊心,老夫身为河南巡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夫已经向朝廷递了本,自请黜落。”
“那是朝廷的事,本官管不到。”海瑞看了一眼送别的官员队伍,摇头言道:“不过本官之后会向朝廷建议,似这种督导组以后要多派,所以希望诸位不要觉得朝廷好欺瞒,本官斗胆引用太祖当年的圣训送给诸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诸位同僚当祇畏神明,敬惟慎独,切莫自误。”
“海主使说的话,我等一定牢记,勒石刻碑立在各级衙门内。”
“如此大动干戈倒是不必,只要诸位能够记住,本官便心满意足了。”
海瑞说完这话便拱手:“时候不早了,诸位请回,本官告辞。”
“海主使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