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之天下,皆为太师门徒。”
“您老要是这么说,那就是不愿意帮本辅这个忙了。”
陆远端起桌上的茶碗轻吹一口气:“太医说,最近太上皇的身体日益的不好,尝尝念叨着老阁老当年近前侍奉的好,本辅想,不如老阁老就留在皇宫,继续侍奉太上皇吧。”
严嵩猛然站起,也是年纪大了,这一下顿生晕眩之感,不得已重新坐下。
“太师,您已经权倾天下,万方官民唯您马首是瞻,老夫垂垂老矣,命不久长,何苦呢。”
陆远品着茶,答非所问。
“十年前,本辅乘马车出皇宫,夜遇刺客伏击,那刺客到底是谁派的?”
听到这个问题,严嵩的眼角抽搐几下。
“当年的山东巡抚孙世佑说,刺客是你严嵩父子安排的,从他们山东调得好手,可去年迁都之后本辅就派梁梦龙去了山东调查,事实上从未有过此事。
刺客都是军中好手,拿的也是军队弩机,不是山东的兵又该是哪里的呢?
严阁老和锦衣卫的指挥使陆炳私交很好吧?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严阁老或者说令郎小阁老表达出了想要杀陆某的心思,陆炳派人来做,事成之后,你们俩分掉万芳园和不夜城的买卖。
亦或者,这么赚钱的地方只给太上皇两成,太上皇很不满意,他同样知道这件事,态度也是默许的。
所以当年本辅御前弹劾严世蕃,皇上并没有追究此事,这件事就此消散。
如果刺杀成功,死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南京户部侍郎,这口黑锅将来也无非是孙世佑这个山东巡抚来背。
伤不到你严家父子和太上皇,只是你们没想到,我没死,我不仅没死,十年后的今天,我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
陆远咧嘴一笑:“十年河西十年河东,沧海巨变啊老阁老。”
严嵩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但他的神情依旧没变。
“太师说的事老夫不清楚,这都是孙世佑的栽赃陷害,老夫从没有动过害太师的心。”
“废话就不要说了。”
陆远眼神一厉:“要不要本辅把陆炳抓起来,你们俩人当堂对质?”
“不用了。”
严嵩沉默后叹气:“是,刺杀的事确实是老夫的主意,陆炳动的手。”
“太上皇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