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私自利,一世清名沦为和阉党同流,斯文扫地、家风辱没,害的可不只是咱们自己,还有后世代代子孙。
动摇咱们的祖宗家业、毁掉咱们世代相传的清名。
这一手何其歹毒,严阁老他,早就和皇上老人家打好了配合,给咱们演的一出戏罢了。”
陆远的面皮连续抽搐了数下,但依旧是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他也没法接这话!
韩士英目视着陆远,说了这么一番话:“王部堂几位看好徐阶,觉得将来徐阶能成大器,但徐阶这个人太贪小利,目光短浅,老夫不看好他,老夫看好伱,你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你这种人,不可能一辈子都甘于碌碌。”
陆远张口:“部堂,属下.....”
“看看这些吧。”
韩士英起身从书柜中翻出一份卷宗扔给陆远,在后者阅看的同时说道。
“几个月前,严州富春码头发生了一起惨案,严州知府骆庭辉报死难七人,实际上是一百三十余人被杀,杀人者,是谁啊?
老夫只知道,现在整个新安江沿线所有漕运码头都归了你陆家,北扼杭州钱塘,下控富春、桐庐两大漕运主道,握住新安江就等于握住了整个浙江的漕枢。”
陆远只觉背心发寒,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这件事下官身在户部不清楚,也没有听刑部的同僚谈起过。”
“你当然不清楚,因为老夫,没让这件事捅到刑部。”
韩士英拿起这卷宗,当着陆远的面烧了个干净,看着寸寸青灰,陆远的眼角跳了两下。
“老夫就是想看看你陆伯兴的为人,到底是甘愿做一个严党走狗,还是有自己的野心,敢杀人、胆子大,你不是做走狗的材料,所以老夫看好你。”
“回去吧,明日到文渊阁来。”
“是。”
陆远起身离开,脚步竟一时有些虚浮。
身背后,韩士英喊了一句。
“既然严阁老想演戏,咱们就陪他演一出,成与不成,在你,在六部九卿每个人。”
陆远转身,郑重作揖。
“属下,铭记部堂教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