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玉虚门前山,昆仑峰后山几乎全是悬崖峭壁,猿猴难渡,即便如此,门中也安排了不少弟子在上山的路口巡视,以镇宵小之辈为非作歹,但是上山之后却无一人守卫,即便是祖师祠堂以及禁地“玉虚古洞”也无一人守卫,似乎玉虚门一点都不担心这两个地方似的。
而此刻阴暗的夜晚黑的更深了,高高耸立入云的昆仑峰上,通往后山幽径上,正弥漫着淡淡薄雾,随着山风轻轻飘荡,缠绵在道路两旁的松柏树梢枝头之间。
这一刻,也许是夜太深,连鸟鸣声也听不见,雾气渐渐凝聚成露珠洒落在翠绿的树叶边缘缓缓流下,悄悄滴落。
更无一丝踪迹,赫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这条幽径上,她将自己隐藏在一件与夜色一般的衣袍下,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身处险地的畏惧担忧之色,也没有一丝丝紧张,她只是在黑暗中缓缓的向前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微微呼吸之声,老白身躯略微停滞却也没回头,直到那道身影追赶上前,立在她的身侧后,她才低低道: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山风在树林枝头穿出又吹过他的衣襟,拂动他的发丝,他低着头,在黑夜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他低低道:你是我的家人。
入夜时,老白说起要探一探玉虚古洞,姜小白又惊又怕,老白也不愿意让姜小白掺和此事,独自一人离去,但姜小白如何又放的下心来,才跟了过来。
老白见姜小白如此,只是叹息一声默默继续向前去了,姜小白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一条路,他也曾经走过,在十年前就上了这条路,十年间这条路仿佛景色从未变化,当然也没什么可以改变的,松柏常青,草木繁盛,就连他脚下的地下土壤,似乎也和当年一样松软。这条幽径蜿蜒曲折,向着密林陡峭而去,薄雾在他身前轻轻散开又在他身后悄悄合拢,他走入这片迷雾之中,一直向前。
这一路走来,到了那三岔路口,是依旧幽深的小径,在树林背后,隐约显露出几处殿堂阁楼,那是祖师祠堂,也是他度过了整整十年的地方,在这里哪位神秘女子对他倾囊相授,若是不是当年传授了许多秘术阵法,想必正道大军损失更重吧。
“沙沙,沙沙··”
细细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深夜中竟然还有人在这里打扫着什么,轻轻悠扬,老白停下脚步,侧脸凝重看去竟有些出神,仿佛岁月时光,原来都在这细细声中,悄悄回荡着涟漪,静静流逝去了。
她忽然像是从梦中惊醒,猛然回头,静默的气氛瞬间凝固,就连远方那清微的声音,也停顿了下俩,沉默不语,老白瞳孔收缩,而远处迷雾之中,淡淡雾气也轻轻震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从祖师祠堂方向小路中,从哪个方向轻轻飘荡出来,带着难以形容,淡然又无比沧桑倦意:这是要到哪里去?
老白身子一震,只见那条小路上薄雾散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渐渐近了,露出真容,只见是一位看着三十出头样子的女子,身穿素净衣衫,面色淡然,手中握着一柄扫帚,只是这位女子缓缓走着,走向老白身前六尺处,缓缓抬头,赫然一双锐利目光注视前方:深夜雾重,何不早些休息?
冷冷的夜风吹着,将一山的薄雾徐徐翻动起来,如轻纱飘荡在黑暗的茂密林间,祖师祠堂外的三岔路口,老白与那位神秘女子对视而立,在微妙的气氛对峙着。
那位神秘女子眉头微微一动,缓缓道:姑娘并非我玉虚门人,为何私自闯入我玉虚门重地,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老白默然无声,眼神凝重在神秘女子身上打量了半天,以她二人道行,放眼天下也未必怕了谁,但只在此时,二人都不愿意先动手,老白居然笑了一声,道:你不过是个看守玉虚门祖师祠堂的闲人,何必多管闲事,本尊久闻玉虚古洞名声,想要进去见识一下,不知这位放不放行?
神秘女子脸色陡然冷了下来,眼中锐光逐渐明亮,淡淡道;哦?什么时候一头畜生也敢打我玉虚门主意了?念你修行不易不欲伤你,此乃玉虚重地,我看守久了,若你要在此地放肆,那就休怪我下手重了。
她这般淡然说着,面对身前老白,慢慢伸直了身躯,只有薄雾依旧飘荡着,缠绵在她身侧,时光在静默中悄然流淌过去,老白忽然,道:呵,本尊若是执意要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