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余子摆弄着流星剑,忽然笑了一下:
“我现在在想,对于一件死物来说,永恒又有什么意义?”
水余子看向河对岸正在激战的双方,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他们的身体倒在沙尘中,血流入大地。
“我很羡慕那些战争修士,和我们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活着,他们的每一瞬间都有着确定的价值。”
“瞬间还是永恒,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流星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当它划过天际,即使亘古的星座也会黯然失色。”
“我们追求天道,追求从凡尘的痛苦中的解脱,我们在漫长的生命中蹉跎岁月,我们对自己说,只要还活着,或许总有一天能够触摸到那无上大道。”
“好了,不要骗自己了!承认吧,我们就是怕死!对死亡的恐惧令我们踟蹰不前,这就是我们永远无法成功的原因。”
水余子一席话掷地有声,同道中无人争辩,反而都低下了头。或许战争爆发前他的这番话只能惹来讥讽,可是现在
仞庭子被逼自尽,得月子飞蛾扑火死无全尸,几千道友身死道消。不说同道,战争双方死伤无数,河对岸还正在上演。
血、大量的流血,死亡的阴影公平的笼罩着每一个人。原本高高在上的修道者们逐渐明白到一个道理:
在死亡面前,人应当学会坦然。
水余子的手指滑过剑锋,流星剑嗡鸣作响。
“我将去对岸助阵六柱军,愿意的,跟上来,不愿意的,不强求。”
有人小声提醒:“水余师兄,不要意气用事!在界域内,你的一身神通都废了。”
水余子微微一笑:“除了神通,我多少会点拳脚功夫,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陆陆续续有上百位道人飞到水余子身边。
“水余道友,我助你一臂之力。”
“算我一个!整天躲来躲去,本道早就不爽了!”
水余子哈哈大笑:“吾道不孤!”
不管剩下的三百多道人,水余子等人飞身而起,一往无前直指六柱军前营。
六柱军前营,琴树裴在颠簸中醒过来,胸口如被大锤砸上一般痛。他第一眼看到两名亲兵正抬着自己向后营逃,第二眼看到身边的士兵们哭嚎着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