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战壕中的爆炸琴树裴看得一清二楚，因为他就在第二道战壕中抵近指挥，他有八万大军，本不应该如此靠近前线，但琴树裴别无选择。

他知道如果没有他这位主帅在场，士兵们的士气会飞速崩溃，他所在的位置是前营防御的核心，血税军如果突破此处，他也不会有明天。

尽管心中已存死志，但看到前方的防线在爆炸中被迅速突破，琴树裴的心中依旧忍不住的颤抖。他已经竭尽全力，燃烧瓶和战壕确实能阻挡装甲车的突进，但他没想到血税军再次拿出新式武器。

那个扔出去就能炸翻一片的小东西他现在还不知道名字，但他知道只要血税军手上有这个，他精心布置的防线应该撑不了多久。

尽管如此，琴树裴还是很快恢复平静，继续指挥防御。他早已习惯失败，实际上他这一生就没有打过一次胜仗。

他在六柱军中搞后勤，一路靠熬资历升到副职。战争爆发后，琴山楼一系将领被清洗，他因为军衔高第一次领兵。在李桃手下被各种玩弄，他成了军中的笑柄，不过由于他最熟悉血税军的战法，最后皇帝还是将他任命为六柱元帅。

只是琴树裴自己清楚，他的帅印拿不了多久了。以栾萼为首的少壮派将领才是皇帝重点培养的对象，只要他们经历过一两次战役的洗礼，自己将很快被取而代之。

摇摇头，摆脱这些繁杂的思绪，琴树裴用尽量平和的语调下令。只是在轰鸣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更像是嘶吼。

“燃烧瓶集中起来用！”

“别露头，等他们靠近了打，放他们进来！”

一位抱着燃烧瓶的年轻士兵忍不住身体的颤抖，哆哆嗦嗦的问道：“将军，我们能赢吗？”

他问出这句话时，恰好所有的轰鸣骤止，战场上出现片刻出奇的宁静。所有士兵的目光都看向琴树裴。

“肯定能赢！”琴树裴大手一挥掀起大氅，豪气万千道，“我打了多少年仗！这些都是小场面！”

“是！将军！”士兵的脸上顿时有了些神采。

与此同时，血税军的装甲营已经推进到第二条战壕的火线上。因为这里距离前营更近，直射火力更为密集，箭矢片刻不停的撞击在战车的装甲板上，夹杂着威力巨大的强弩，驾驶舱中铛铛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