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妹俩都是我的心头肉,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江大帅之前对东北军的缩编也有耳闻,而后思及故人,垂头叹息。
“哎,自从西安事变,雪良贤侄被关押起来,东北军就……”
“我真是愧对作临兄啊,一直未能照看好我那小贤侄……”
江大帅的话似是一条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江时嘉这半年来,心中日夜堆积的愧疚与悔恨。
他像个打架打输了,去向父亲哭诉的小男孩一般,猛地伏在江大帅的膝上,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父亲,为什么啊,为什么被关押的不是我,偏偏是雪良兄啊!”
“当时首先提出兵谏想法的是我,可大家听后都觉得我疯了!”
“只有雪良兄力排众议,自愿联合虎成兄以身犯险,实施兵谏。”
“虽然基本达到了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目的,但雪良兄却被关押至今,东北军现在也四分五裂……”
“父亲,我好恨,我好悔,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江时嘉本也是铁血铮铮好男儿,可在父亲面前,还是暴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江时愿从没见过这样情绪失控的他,也惊异于“西安事变”的真正发起者,居然是自己的哥哥。
江大帅轻轻抚摸着爱子的发顶,眼眶泛红道:“嘉儿,你一心为民为国,为抗倭大业,错不在你!”
“老爹说得对,哥哥你没错,错的是这当权者,是这世道!”
“只有白党真心诚意地与红党合作,一致对外,共克时艰,才能将小倭子彻底打回老家去!”
江时愿紧握着哥哥因长期训练而长满硬茧的手,情绪激昂道。
江大帅和江时嘉,纷纷震惊于江时愿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娃,敢于针砭时弊的勇气与看清时局的通透。
“好哇,小愿儿有见地,不愧是我江正祥的女儿!”
“小妹,哥明白了,谢谢你!”
江时愿正色道:“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而后父子三人将双手叠握在一起,父亲的大手放在最下方,掌心握着爱妻在天之灵也能救他一命的小药盒。
江时愿眼角泛着泪花,哽咽道:“老爹,哥哥,还有一直默默护佑咱们的娘亲,虽然咱们生逢乱世,但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就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