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睡不着了,从口袋掏出烟来点着一支叼在嘴里注视着义庄里几人。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义庄里的人也相继离开,最后就剩下崔明。
他来到我师父跟前说道:“大师,我检查过了,那孩子的胃都被酒精烧穿了,肯定不是医疗事故。”
师父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回去安慰一下家属,等下我给这孩子超度一下,明天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此时我也站了起来问道:“不对啊崔哥,这人死了要查死因不是应该先放殡仪馆吗?为啥放义庄了?”
崔明说:“本来是放殡仪馆的,都准备下葬了才搬了过来的,下葬前也不知道谁跟家属说了点啥,家属就去医院闹事,医院又给我们打电话,这才没弄回去。尸体从冷冻室里拉出来,解冻以后一两天就会腐烂,现在尸体就已经腐烂了。”
我又问:“那屋里的其他三口棺材呢?也是这种情况吗?”
崔明说:“那倒不是,那三口棺材里的尸体没人认领,找不到亲属,也不能轻易下葬,就只能摆在这里了。毕竟殡仪馆的冷冻室是收费的,尸体都没人认领,谁还会给他们付这份钱呢?”
我说:“那棺材是哪里来的?”
崔明说:“局子里给买的呗。”
我点了点头,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崔明见我不再追问了,便跟师父告别离开了这里。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张东还靠着树打鼾,口水流了一地。
我走到他跟前用脚踢了踢他,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是不是开饭了?”
我说:“开饭了,红烧肉还有土豆炖牛肉。”
张东一下来了精神,蹭就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望着我说:“在哪?在哪?”
“滚,你个憨憨,就知道吃。”
张东四周观察了一下说:“又他妈骗老子,老子正做梦吃大餐呢,你叫醒老子干啥?”
师父从他的耷拉背包里拿出两块馒头递给我跟张东说道:“肉是没有,有馒头,先垫垫吧,等忙完了回去好好吃一顿。”
其实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师父这会儿才把馒头拿出来,忍不住暗骂师父。
虽然馒头又干又硬,但也被我几口就吞了下去,实在是太饿了。
我跟张东吃馒头的功夫,师父已经摆好了香烛。
师父点着香烛,又画了符箓,朝着眼前的义庄念起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