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从一盒巴掌大的圆形掐丝珐琅彩绘铜盒里挑出一小勺胶粉倒入白瓷小碟里,用水化开,搅拌成糊状,又用剪刀将银丝线剪成食指长短。
徐婉画好花朵后,如月把一节银丝线,放进白瓷小蝶里沾了沾,然后用手帕把多余的糊状快速擦掉,递给徐婉,徐婉一手拿着没有沾糊状的一头银丝,一手拿着铁夹子将银丝线沿着栀子花边缘粘粘连,并解释道:“这是南诏国百夷族那边的一种胶粉,化成糊后与咱们的鱼鳔胶作用一样,但比鱼鳔胶更加粘合,所以要把多的胶糊擦掉,以免后面去不掉。”
很快徐婉就把章侧妃手上的十朵栀子花边沿沾上银丝,再把剩余白色的凤仙花泥填充到栀子花上,“这样就可以把两种颜色隔开。”徐婉解释道。
燕儿用明矾将紫色花泥也调好,除了栀子花的地方,徐婉又在其余指甲上涂上厚厚的紫色凤仙花泥,涂完一个指甲就用白布将其缠绕裹好,最后十个指头都全部裹好后,算是基本完成了这一次的染甲。
剩下就是等上一个时辰,把白布拆开,银丝线拆取了,在洗掉花泥就成了。
这期间,徐婉则陪着章侧妃闲聊,章侧妃说起对甜杏的处罚,说甜杏自身心思不正,所以将她罚去庄子,又说徐婉性子不要太过绵和,婢女逾矩,让她这个琅华苑的女主人直接处罚,又说也别降自己陪嫁婢女的等级了,把春桃降下去吧,免得她这二奶奶被人瞧扁了。
徐婉听了不免露出一丝惊讶,章侧妃似有些不自然,偏过头过头,也不看徐婉,喃喃道:“你毕竟嫁给了珺儿,你的脸面也是珺儿的脸面…”
徐婉心中有一丝熨帖,她恭敬的答道:“是,婉儿知道了。”
徐婉表达出来的敬意,章侧妃也感受到,她微微呼出一口气,暗想徐氏虽然出身不好,但好在知进退,懂礼数,就这样吧,总不能让珺儿冷落正妻。
这时田嬷嬷领着沈芸和章韵瑶进屋,徐婉起身跟她们相互见礼。
沈芸自然而然的坐到章侧妃身旁,拉着章侧妃的手看:“在门外就听嬷嬷说二嫂在跟娘亲染指甲,娘亲今日倒是好性子。”
章侧妃温柔的笑了笑:“娘亲闲来无事,正好园子里凤仙花盛开,你二嫂染甲的方法与咱们平常不同,就帮着给娘娘选色,还画了花。”
苗嬷嬷端了绣凳放在章侧妃对面,章韵瑶坐下,道:“真的吗?那二嫂也帮妹妹们染一染,也让我们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