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爱自己,那自己豁出性命的这些付出又算什么呢?
“纪氏,你应该知道朕带谢望之来是做什么的吧?私通混淆皇家血脉,纪氏一族的人头,看来是都不用要了。”
最起码,纪容卿这脉的性命是快到头了。
殿内如今除了谢望之和纪容卿外,只有江寅跟在圣上身边。
这种事,毕竟是皇家丑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寅纯粹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他连陛下的生母之事都全程参与,区区私通圣上自然不会让他在殿外等候了。
毕竟,圣上也担心这两人狗急跳墙对他不利。
“陛下,是他强迫臣妾的。臣妾无辜啊!”
纪容卿即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当听到陛下嘴里说出如此冷酷的处决之时,她还是浑身止不住颤抖,哪怕知道无望,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两句。
她不想死。
她还想做宠妃,做皇后,做太后,做大雍最尊贵的女人。
只要活着,只要陛下留她一条性命,就好像曾经她从无人走出的冷宫里被风光接出一般,她还会有爬起来的一天。
只要让她活着。
身体孱弱到连床榻都下不了的纪容卿,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极为猛烈的力量,她顾不得仪态,顾不得端庄,整个人狼狈从床榻上跌落下来,靠着手肘和无力的腿爬到了圣上的脚下,使出浑身力气紧紧攥住龙袍的袍摆。
圣上只冷冷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纪容卿,看着她涕泪横流想要留一条命的模样。
“卿卿,明明是你……”
谢望之被纪容卿这毫不留情地甩锅直接砸晕了,身体上的疼痛更是让他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
他所钟爱之人,居然是如此模样,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将一切罪责推到他的头上?!
这些年来,他究竟是爱了一个怎样的人?!
被天命之女的光环所牢牢吸引的谢望之,在这一刻终于第一次怀疑起了他的卿卿。
这样一个女人,如何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多?如何值得自己赌上亲族的性命和自己寒窗苦读所换来的前程?
他这些年,究竟在想什么?
谢望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后,他扑通一声跪下,怒道。
“陛下,是这个贱人故意勾引的罪臣。她不光和罪臣有染,她和永安王也是不清不楚,当初她在冷宫之时,永安王对其多加照拂,二人之间定然也是有私情的!”
活下去!
两个人心中的想法在此刻高度重合。
他们只想活下去。
哪怕苟活也好。
圣上冷笑一声,看着互相指认的二人,只觉得无比可笑和讽刺。
一个,是自己曾经好歹投入过几分真心的宠妃。
另一个,是自己一直看好并大加重用的臣子。
双双背叛自己不说,如今还露出如此不堪的模样,真是让他怀疑自己曾经的眼光。
圣上瞥了一旁的江寅一眼,江寅立刻悄悄退了出去,而后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上头放着两样东西。
两杯酒。
“这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选吧。”
圣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