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错的会是谁?
猎苑的郑柏堰被撤了职,负责养太子那匹马的一应人等也都被打了一顿撵出去了。
但再重罚,也没了理由。
毕竟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裴九安还冲上前去救了太子。
最后,这件事就只到此为止了。
裴九安还被升了两阶,来年开春后便要去千牛卫了。
那剩下的大半错,就只能是太子自己背了。
圣上冷冷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全是不满和失望。
“君子不立危墙下,你是储君,自然该好好爱护自身,你的安康关乎大雍的未来,但你却如此冲动,若不是被救下,太子,你甚至有可能被那马直接踏碎了头颅!身为储君,却连保护自身都做不到,明明身旁人已然多番劝谏,你却执意而为,真是让朕失望透顶!”
迎着宣元景那满是泪珠的脸庞,圣上长叹一口气。
“罢了,事情已经出了,你好好养伤,也好好静思己过。这个储君的位子,你该如何去坐?好好改了你那冲动执拗的性子!待你伤好之后,朕再来看你。”
说着,拂袖离去。
陈皇后日日来陪他,可也唤不起来宣元景的精神了。
他被那日圣上的一番话伤得彻骨。
而且,宣元景更怕自己的腿日后真的落下了残疾。
虽然他还小,可也知道,大雍立国数代,从未有过身有缺憾的国君。
若是……
可越心急,他就越觉得自己的腿伤好得慢,尽管陈皇后每日都劝他放宽些心才能好得快,但宣元景仿若走进了牛角尖一般,日日焦虑到无法安寝,甚至要靠着安神汤药入眠。
如今,年节热闹,所有皇子公主都去参加年宴了。
唯有他。
身为太子,却只能疲弱无力地躺在这里。
那些宗亲王族和文武百官会如何想?
宣元景只觉得,那些猜疑和议论的声音,已经从年宴举办的太平宫里传到了承庆殿。
宣元景不想喝药,也不想吃饭,就那么呆呆半躺着看着烛火。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殿外传来了小内侍的声音。
“殿下,乐安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