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奶奶是一个很注重个人形象的女人,头发盘的利落,衣服也是从来不见灰尘,很优雅很雍容。
可那天,奶奶头发散了,衣服上沾满地上的灰尘,泪水接二连三的往下落,脸色痕迹斑斑,再无往日那个富贵样。
再后来,爷爷回来了,虽然受了些小伤,但是性命无忧。可往日身体康健的奶奶却病倒了,断断续续卧床半年。
那半年,家里经常弥漫着一股药味,暗房里那个要用寿命换平安的人,又变成了她的爷爷沈鸿霖。
思绪被拉回现实,沈慧欣轻轻阖住了双眼,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无声的滑落,砸进了云明诚临走时,帮她盖在身上大衣。
此时此刻,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奶奶。
司机大哥见沈慧欣哭了,有些手足无措。这可咋整,自己的媳妇儿倒是会哄,这别人的媳妇儿咋哄?
另一边,云明诚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另一条路。
夜里起了风,呼啸着吹向大地的同时,还趁机撒下片片雪花。
这风落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割的人肉疼。
“他娘的,好多天都没过路的人了,眼看快年根了,吃啥啊!”
“哼哼,你等着吧,这几天绝对会有人从这儿经过。”
“年底正是各地来回运货的繁忙时候,山前的那条路,被雨冲下来的山石堵住了,这条路就是往外的必经之路。”
“我们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等一个倒霉蛋自投罗网。”
隔着很远,云明诚就看到了香烟燃烧的红点,一明一灭的,对于抽烟的人来说,很好辨认。
云明诚匍匐在地上移动引起的草木晃动,在山风的掩护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纰漏。
就这样云明诚慢慢接近了他们。
“要我说呀,今天这个破天儿,就不可能有人来了,早点儿回去睡觉得了。”
云明诚紧紧握住司机大哥给他的防身工具,调整自己的呼吸,偷听这些人的谈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