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我扶你!”谷荔赶紧下车,绕到另一边,扶着老太太下车。
十多年过去了,村里的环境早就不知变换过多少回了,但姨奶奶的家还跟谷荔记忆里的一样,只是破旧了很多。
像是被遗弃在时代洪流里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谷荔扶着老太太往家门口走,一条不宽的水泥道从主路上延伸到陈旧的围墙大门口,水泥道两侧是两块种了小青菜的自留地。
除了小青菜,菜地周边还有几棵别的菜苗,谷荔一时没认出来是什么。只知道菜地是有人专门打理的,因为地里没有一棵杂草。
老太太掏出一串钥匙,拨出一把递到谷荔面前,“开门。”
打开大门,入目就是一片凌乱,东南角上有两个水泥浇灌的水池,旁边还有一口井。
井旁边架着三角竹竿,从堂屋屋檐下拉了一条尼龙绳,上面孤零零挂着两个掉了外皮露出生锈钢丝的衣架。应该是晾晒衣服用的。
三间两层的主屋坐北朝南,左右两边各一间小屋,左边是厨房,右边的话,如果谷荔没记错,应该是以前用来养猪的猪圈。
谷荔将钥匙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没接,指了一把铜色的小钥匙,“这是堂屋的钥匙。”
谷荔依言打开,又打开东屋的门,扶着老太太去床上躺下,“姨奶奶,颠了一路,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搬东西。”
“嗯。”老太太已经闭上了眼睛。
在谷荔出去后,老太太又睁眼看了看被放在床头柜的钥匙串,良久才疲倦地重新闭上眼睛。
外面包车司机已经将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搬到了大门口的地上,谷荔扫码付款后,司机一脚油门走了。
连搬了三次,才把住院期间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弄回了堂屋。
为了不打扰老太太休息,谷荔暂时不打算整理这些东西。她轻手轻脚地在屋里转悠一圈,一时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行李箱安置到哪里去。
姨奶奶的房子建于二十多年前了,还是很老式的那种楼房。一间屋子超大,直通南北。
东屋住着姨奶奶,堂屋里有一张八仙桌和一张圆桌,还有两辆生锈的自行车。
这都住不了。
西屋没有上锁,谷荔轻轻推开,以前是做粮仓用的,现在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