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不敢再看。
怕一看,那目光就不受控制地往她唇上落。
他至今仍有些恍惚。
她方才……
真的亲他了?
只是想想,便觉得耳朵发烫。
萧琰猛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驱逐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心思。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见沈栖姻正盯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他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瞬间剧烈起来。
喉结微动,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怎么了?”
“萧寒玉。”沈栖姻望进他的眼中,声音很轻,在这个失去月华的晚上,似月温柔:“你是不是……”
“是。”他上前一步,音色沉沉。
“……可我还没说完。”
“那你说。”
“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沈栖姻的话音忽然顿住:“啊啾!”
她掩唇打了个喷嚏。
萧琰便立刻道:“夜里凉,回去吧。”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明日,我在栖鹰阁等你。”
小主,
沈栖姻怔怔点头:“……哦,好。”
可是有些话,就是要在冲动的时候才能说得出口,太清醒了,就会权衡利弊,就会瞻前顾后,那话便似有千斤重,再难吐露。
这一晚,萧琰离开之前,给了沈栖姻一个小盒子。
和上次他送她暗器时,用的那个盒子很像。
不过这次里面装的不是暗器。
是一根珠钗和一朵水红色的小花,花蒂处还带着两片嫩绿的叶子,嫣然可爱。
至于那根珠钗……
竟和之前沈耀祖买给她的那根的样式,一模一样!
不过种水质地却有天渊之别。
观其纹路,细腻丰富,层次分明。
映着烛光,更见晶莹剔透,内部甚至隐隐发亮。
音色也清脆得多。
沈栖姻估摸着,这应当才是正儿八经出自玉仙居的珠钗。
珠钗绾青丝,寸寸相思意。
这一晚,沈姑娘少见得又没有睡好,一闭上眼就是萧琰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白得晃眼,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被角都要被她揪烂了。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她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结果——
梦里也是萧琰。
在那个难辨真伪的梦境中,她梅开二度,又吻了他一下。
只是这一次却没那么容易收场。
他追着她问,问她为何吻他?还坚持要她给他一个名分。
沈栖姻是被吓醒的!
忍冬早起在院里练完功进屋,就见她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光洁的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儿。
见状,忍冬拿了手帕帮她擦拭,问:“阿姐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毕竟萧琰没戴面具的那半张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那怎么一脑门儿的汗?”
“梦里有只很凶恶的大狗追着我咬,我跑了一路,累出汗了。”
“……噢。”还能这样?
恐忍冬再继续追问,沈栖姻便打岔叫她帮自己把衣裳拿过来。
碧青色的襦裙,配萧琰送她的那株珠钗正好。
早膳之际,老夫人院中来了人,说是让沈栖姻出门前,先去缀锦堂一趟。
昨儿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要去凑凑热闹,于是吃过饭后,便欣然前往。
沈老夫人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地对她说:“你二哥病了,昨儿夜里忽然发起狂来,你赶快过去给他瞧瞧,看是怎么回事。”
沈栖姻扫了眼一旁的沈苍,问:“父亲医术不够,治不了?”
一听这话,沈苍哪里坐得住,当即表示:“一派胡言!”
“我潜心钻研医术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治不了。”
沈栖姻立刻反问:“您既是能治,祖母为何要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