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帮您盯着人拾掇院子,您不是不用吗?”
“……”沈夫人气得都顾不上哭了,怒声质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就那么乐意你爹找女人是不是?”
“你别忘了有句话叫子凭母贵,你爹心思都不在我身上,于你又有何好处!”
沈栖姻目光淡淡地看着她,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袖管自沈夫人手中抽了出来,她说:“子凭母贵我没听说过,倒是听说过母凭子贵。”
沈夫人:“你……”
“母亲别忘了是谁帮您解了禁足,又是谁帮您拿到了库房钥匙。”
“若没有我,只怕您这会儿还被关在凝香院中不得出来呢。”
“您口口声声教导我,让我万事以父亲为先,怎么轮到您自个儿就不这么做了呢?”
沈夫人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怎么就没以你父亲为先了?”
“那您得知他养了外室,这般气愤做什么呀?”
“我那是……”
“有人替您服侍父亲,把人伺候得开开心心的,您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啊。”沈栖姻说着,忽然一把拽住沈夫人往里间走。
她将人往妆台前的椅子上一按,透过镜子注视着沈夫人爬满细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母亲好好看看您自己这张脸,觉得如何?”
沈夫人一开始还不解其意,直到在镜中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黯淡的肤色,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似的。
她猛地倾身向前,恨不得将脸都贴到镜子上一般。
可看得越是仔细,她内心就越是绝望。
自己几时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沈栖姻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难过,从难过到绝望,她这才开口说道:“看母亲的神色就知道,您自己也被自己的样子惊到了。”
“您自个儿见了都如此,更遑论是父亲!”
“您素日不是最贤惠的吗?如今既知父亲厌恶您人老珠黄,您就更应该主动帮他寻觅可心可意的人才对。”
“更何况,如今没用您操一点心,他自己就找着了,您该偷着乐啊。”
这一字一句,无一不狠狠戳着沈夫人的心。
她先是哭,然后又笑,最后边哭边笑,撒泼似的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到了沈栖姻的身上。
“还不是因为你!”
“否则即便我容貌衰败,他看在我为他养育儿子的份儿上,也会对我尊重一二,哪会像如今这样,连外室都养下了!”
“就因为你是个不值钱的丫头,他才如此不待见我。”
沈栖姻居然还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就因为我是个丫头,可您怎么不想想,这丫头是谁生的?”
“怎么别人都能生出儿子来,就您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