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地想要爬起来,却有越来越多的脚落到了他的身上。
最开始踢他屁股的那人是个屠户,有次杀猪的时候不小心让猪给拱了,胳膊撞墙上脱臼了,是沈栖姻给他接回去的。
方才扛着猪打这路过,见他“二丫妹子”叫人欺负了,猪都不要了,往地上一扔就冲过来了。
“这要是杀人不犯法,你小子今儿就得躺老子砧板上!”
“不都说读书人明理吗?这怎么还动手打人呢?打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女人,女人也就算了,竟还是自家妹子……诶?我怎么觉得这话自己好像说过呢?”
“哎呀,不就是上次那沈家大公子在东月楼和沈三姑娘对打嘛,咱俩一起去看的。”他同伴一边踢,一边帮他回忆。
末了又忍不住道:“啧,这沈家的老爷们怎么都这么操蛋?跟外人没能耐,倒是对自己妹子,一个个硬气的不得了!”
“你没见方才那架势,沈姑娘吓得了不得,肯定不是第一次挨这畜生的打了。”
……
周围人挤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可怜那俩护院被围在当间,也挨了不少打:“哎呀,别踢了别踢了,我是来拉架的!打错人了,我跟他不熟!”
“前线”主战场这边,大多是些男人。
“后方”则是一些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大婶大娘之流,义愤填膺地护着沈栖姻,对着沈耀祖咒骂不休。
为首的是一位姓“崔”的大娘。
之前在武安侯府的大门口,就是她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了沈栖姻是广仁堂的二丫。
方才那菜篮子,就是她扔的。
一直到金吾卫的人赶来阻止这场骚乱,崔大娘还将沈栖姻护在自己身后,对问话的金吾卫说:“打人?谁打人了?”
她一指被踩了一身脚印子的沈耀祖:“噢,差爷说他啊。”
“是是是,没错!就是他,他打人了!”
金吾卫看了眼沈耀祖,一身鞋印加菜叶,头发往下滴着不知名的粘液,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有些不确定:“打人的……是他?!”
“啊!”崔大娘一脸“我这个岁数怎么可能骗人”的样子:“疯了似的,冲过来就要打我们二丫,那架势跟要吃人似的。”
“放屁!”沈耀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分明是你们合起伙来打老子!”
闻言,金吾卫看向崔大娘。
崔大娘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否认道:“他跟疯驴似的冲过来,大伙怕呀,就都躲,结果你挤我、我推你,谁叫他自己没站稳倒地上了,这才被踩了两脚。”
周围人都纷纷点头,证明崔大娘所言非虚。
沈耀祖却暴怒道:“是这死老太婆拿菜篮子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