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前世沈光宗的举人身份也曾被取消。
不过是在三年后。
又一次科举,有一位学子考得解元之位,不过在他上京赶考期间,他的父亲被捕入狱,有眼红他才学之人便翻出了大周律例。
其中第一百八十二条明确规定:刑家之子,奴籍殊类,不得应试。
于是,原本到手的成绩也不再作数。
连带的,当年沈光宗的事也被翻了出来,剥夺了举子身份。
之所以当年没有被人提及,皆因像这种在科考中途父亲入狱的情况少之又少,沈光宗也并非才名远播之人,并不如何引人注意,这才侥幸躲过。
可如今,沈栖姻将写有第一百八十二条的律例撕下来给陈时送了过去,他名落孙山,沈光宗却如愿中举,他岂有不眼红的?
人性,最是禁不住考验了。
沈栖姻将刀递到他手上,他果真就狠狠地给沈光宗来了一下。
耳边声音嘈杂,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沈耀祖扬声叫她。
上次沈苍晕倒,沈栖姻会给他医治,是因为沈老夫人吩咐。
可是这次沈老夫人自己都人事不省,这屋里再没一个人指使得动她。
当然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
于是她把眼睛闭上了。
竟是也晕了!
忍冬满口里嚷嚷着“我家小姐染了风寒,病体未愈,如今急火攻心,身子更受不住了”,然后一把抱起沈栖姻,撒腿就往海棠院跑。
府里两个会治病的都倒下了,沈耀祖无法,只得叫人去外面请大夫来。
他守在沈苍床前当孝子,寸步不离。
沈光宗那边,他便只打发了管家去打听情况。
官府的人定了沈光宗的罪,剥夺举人身份不算,还要他受杖股之刑。
据沈栖姻所知,衙门廷杖所用之器具名为水火棍,长约齐眉,底端有一胫之长为红色,其余部分为黑色,底端包有扁铁,打下去棍棍带血。
她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装晕了,还能去衙门观刑。
啧,失策了。
任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沈栖姻和忍冬也不受丝毫影响,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练字。
约莫午膳时分,府内传来了消息。
好消息是,沈光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