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门派向来注重礼数，师妹面对待师姐时虽然不至于卑躬屈膝，却也应该带着几分敬意。

不过，是否表现出礼貌也要取决于具体的事件和场景。

在眼下这个场景，一旦示弱，只有被欺压的份。

楚明溪松开扯住对方的手，她站在那儿，比李师姐还要高半个头，这样低头望下来，有些隐隐的压迫感：“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么你从我这儿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到时候若是付师姐问起，你该如何交待，你想好了吗？”

李师姐下意识要再退一步，很快又反应过来，停下后退的脚步，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看来，付晚秋这一回选出来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她收起了高高在上的态度，请楚明溪去了旁边宽敞的屋子，亲自倒了一杯水，又转向门外，飞快地对着空气写了一个古老的字符，楚明溪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之前那棵耸立的大树已然不见。

她知道这又是所谓的幻境，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李师姐收了幻境，将茶捧到她面前，简要地说了一下刚才学堂里发生的事情。

付晚秋宣布休息，楚明溪等人先后离开学堂。随后，赵堂主进入学堂，说是提前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要为新入门的弟子讲学，因为休息时间尚未结束，赵堂主和麦伦聊天。此时有人持刀向着赵堂主冲去，赵堂主是个文人，虽有学问却无武功，根本躲避不开，由于事发突然，其他人也来不及阻拦，就让赵堂主硬生生地挨了那一刀。

楚明溪接了茶杯，并没有喝，她将杯子放在桌上，问了一连串最为关键的问题：“既然我们不在场，为何要抓我们过来审问？上次在比试中遇到刺客，付师姐虽然对外宣称是千机阁刻意安排的比试环节，私底下到底是报了官的，不曾牵连旁人。怎么这一回不仅不报官，反而要私下审问不在场的人？”

李师姐不回答，楚明溪见她迟疑，说道：“当时几乎所有新入门的弟子在场，即便真有什么秘密，大家也都看见了，既然如此，你不如告诉我真相，我也好帮你分析。”

李师姐长叹一声，终于开口：“那人伤了赵堂主，正要再动手，恰好此时白黎从外面回来，和麦伦公子一起将他按住。那人被按住之后，并没有挣扎，说此事并非他本意，而是有人用禁书上的法术迷惑了他。”

楚明溪只当迟承稷匆匆离开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二人私底下见面谈合作的事情，如今有了迟承稷突然出现救人的事情，倒让楚明溪怀疑迟承稷是否也与此事有关。

“我并非针对你们，”李师姐认真地解释：“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扣下了，查明事情之前不准出学堂一步，不在场的人也都被带了回来。此事非同小可，江湖上早有千机阁盗取落幽谷禁书的传闻，多少势力都在暗中查访此事。落幽谷的菱玥护法也说过几日要来咱们这儿看看，虽然是打着江湖门派之间相互走动相互帮助的名义，实际上还不是怀疑咱们。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旁人岂不是更加怀疑是咱们偷了禁书？”

“师姐，你的话有道理。只是……”楚明溪指向远处的熏炉：“你能先把炉子里含有迷药成分的熏香先灭了吗？我知道你还怀疑我，但是你刚才点燃熏香，偷偷给你自己服用解药的动作真的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