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不甘咆哮,可以平静面对范闲和陈萍萍两人。
“陛下说的对,老奴永远是您养的一条老狗。
不过......小叶子的恩情,奴才这条老狗不得不报答一二。”他以为庆帝死自己会很开心,可事到临头,面对这个自己伺候一辈子的主子惨兮兮样子,又无法幸灾乐祸,更不再想落井下石。
他,庆帝,范建,三人虽然主仆有别,却也是从小玩到大。
如果不是小叶子出现,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是那个忠于面前男人的小太监陈五常,而不是今天人人恐惧的监察院院长陈萍萍。
“叶轻眉。”提起叶轻眉,庆帝越发苍白的脸色带上几分追忆,面前仿佛能看到那个俏皮灵动,曾经让自己又喜欢又恐惧的少女。
“朕是皇帝,以帝王立场,叶轻眉该死。
杀她,朕从未后悔。”视线平行看着范闲和陈萍萍二人,庆帝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二人心中有恨,却没反驳庆帝的话。
叶轻眉期待的人人平等,对百姓而言他是英雄,对当权者,对上位者而言,她就是抢夺蛋糕的强盗。
庆帝,正是庆国最大的上位者,当权者。
如果庆帝不是重伤垂死,二人还会与他争辩一番。
现在,二人着实不觉得有争辩必要。
“庆国会乱,天下会乱,你们......”
“陛下,庆国不会乱,天下也不会乱。
您的死撑死会让朝堂乱一阵子,李家不再是皇族。
有那位,庆国乱不了,天下更不会乱。”
“那位?”
庆帝,苦荷,四顾剑,几乎同时抓住陈萍萍话里重点。
苦荷原本想着庆帝死亡,北齐能趁乱从庆国咬下一块肉,或者鲸吞庆国。
陈萍萍口中的他,却让苦荷心头一紧。
不止苦荷,四顾剑同样拉开距离,生怕自己被五竹和陈萍萍带沟里。
看二人警惕,陈萍萍和范闲不禁噗嗤一乐。
“别警惕了,没用。”无视二人难看脸色,范闲自顾自道:“你们常说,大宗师以下皆蝼蚁,殊不知,在某些人眼中,大宗师同样是蝼蚁。
知道我为什么能简简单单从八品直接成为大宗师吗?”
......庆帝。
......苦荷。
......四顾剑。
四顾剑说是傻子,又不是真傻。
苦荷,庆帝,同样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