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无休无止的暴雨终于见见变小了,天空中,密不透风的乌云裂开了一条缝,金子般珍贵的光洒下来,照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远处的时代广场一片狼藉,摩天大楼横在城市的街道上,压垮了好几栋楼,四周的路面上,怪物的尸体堆成了山那么高。
它们将永远被埋藏在这,外面那座滨海城市,有关雨夜黑影的怪谈传说终会被人们渐渐淡忘,就像那些消失在历史里的人一样。
路明非和奥丁仰面倒在地上,全都陷入昏迷甚至濒死状态,一个人影缓缓来到他们的身旁,走过的地面上留下新鲜的血迹。
人影停在路明非的身边,低头看着千疮百孔的路明非,站了好一会儿,离开时,这片地上就只剩路明非一个人躺在积水里,金子般的阳光洒在他支离破碎的面庞上,一旁奥丁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
路明非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剧痛从他身上的每一寸传来。
不仅仅是肌肉和皮肤,就连骨头和内脏都在疼,这种感觉就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打断,扔进了强酸里,浸泡了十天十夜再捞上来,人奇迹般地没有死,但给人的感觉活着还不如死了。
路明非稍微活动了一下他的手臂,疼的直打哆嗦,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下了地狱之后身体被绑在老虎凳上,被刺穿了之后,又被牛头马面用鞭子狠狠的抽,然后再倒满辣椒水,疼晕了之后又醒来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疼!
不对啊,自己从小到大也没干什么坏事吧,还拯救好几次世界,就小学初中的时候顺了几次别人没喝完的营养快线,不至于下地狱吧?
好不容易睁开眼,看清四周的环境,路明非才发现,他并不是在地狱,反而是在天堂里。
是的,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天堂,虽然没有天使们手拉着手围着他唱圣歌,但他能感受到自己躺在一张十足柔软的床上,这张床很大,床单和毛毯的面料考究,房间里的温度被维持在一个相当适宜人体的温度,夜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开启的睡眠模式的淡黄暖光,正对面是一长条珐琅沙发,两侧是书柜和展示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珍藏版的古董书和名表名画……
这间卧室的主人很有钱,相当有钱,路明非在心里粗略的估算在不计算通货膨胀的情况下,这一个房间里的东西换算成金钱,大搞足够叔叔奋斗两百年了。
路明非微微偏过头,波斯绿的窗帘微微摇曳,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来星星点点的光,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晚上,那些灯光不知道是路灯还是别人家里的灯,就这么微微扭动脖子的动作,路明非都听到自己的颈椎在“嘎吱嘎吱”作响。
移动地很困难,因为他的脖子被一个固定器给架住了,路明非的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被裹得如粽子般严实,要是再戴上一张面具,套上一身甲胄,配上昆古尼尔和八足天马,路明非都觉得自己可以去cos北欧神话里的奥丁了。
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疑问理所当然从路明非的脑海里冒出来。
他隐约记得一些片段,在尼伯龙根,他让诺诺他们逃走了,最后他和奥丁单挑,他见了眼路鸣泽,拒绝了路鸣泽用生命交易的提议,然后单挑奥丁,他先是杀死了八足天马,然后和奥丁硬碰硬……凶猛的利剑、燃烧的建筑、飞溅的血液和破败的躯体……
路明非记得最后他似乎打碎了奥丁的面具,至于面具下的那张脸……
难怪自己身上这么疼,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身体里的内脏都在抽搐,一定是在和奥丁的战斗中留下的,他从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不过不是这一次的“不要死”特别给力,换作以前他说不定死了好几次了。
还是要多亏路鸣泽啊,路明非心想,最后的阶段是纯粹的肉搏,他连用“黑日”的力量都没有了,路鸣泽这家伙嘴上总说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商人,实际上比谁都要慷慨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