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那些被控制的家伙和没有智慧的死侍居然真的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它们在瞻仰、它们在朝圣,仿佛降临在它们面前的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存在。
咚!
猛然的一声巨响,路明非他们都捂住了耳朵,这声音实在太大了,哪怕捂住耳朵,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五脏六腑都忍不住震颤,这声音似乎从奥丁座下的青铜巨钟传来,又似乎来自于极远的天边。
咚!咚!咚!
随着钟声的响起,时钟大厦上那顶巨大的钟终于开始转动了,不是缓缓旋转,而是飞快的、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转动,时针追着分针奔跑,青铜的钟锤狂摆,击出的声音之浩大,仿佛整个城市都能听见。
咚!咚!咚!
戴着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的身子全都匍匐下午,整齐划一的,它们面对奥丁的方向,把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虔诚的跪拜,就像记闻录里的苦行僧,为了心中的信仰,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是一场……朝圣!”诺诺的语气里透着异悚,她也被眼前极端诡异的一幕给吓到了。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被吓到,因为现实世界里几乎看不到这样的画面,只有在古老的典籍或是壁画里才会描绘这样的场景,新王登基,他的万民匍地朝拜。
“朝圣……如果这是一场朝圣,说明有新的王诞生……奥丁……八点三十一分,八点三十一分……”路明非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里忍不住的喃喃,“是早晨还是傍晚?这个时间是什么意思?八点三十一分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师兄,在进入尼伯龙根的时候,你见过奥丁么?”路明非对楚子航问。
“没有,进入尼伯龙根的前后我都没见过,阔别了七年,这是我和他第二次见。”楚子航遥遥的看着风雨中的“神”,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找他。”
“你终于来了。”风雨中的“神”忽然开口了。
整个天空中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好似天边响彻的闷雷,这声音透露着赫赫威严,甚至盖过了钟声,戴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的身子匍匐的更低,恨不得趴在地上,它们的后背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你终于来了。”奥丁又一次说,他的语气无喜无悲,却仿佛故人重逢般,神祇在高天之上对凡尘的故人说。
他就在那里,遥望着无尽的风雨和他的疆土,他身上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雨水被迅速蒸发成白雾,天空之上仿佛形成了一片瑶池仙境,他座下的时钟如报复般旋转,速度快到眼花缭乱,像是一道光,给人的感觉似乎要用几十分钟,把七年的光阴都给走完。
神祇并不逼近,但每个人都感受到那股如剑指般无上的威严,仿佛只要他骑马前踏一布,所有人都会被利剑刺穿心脏。
“你”是谁?“终于”又是什么意思?奥丁到底是在和谁说话,这里有谁是他认识的人么?楚子航?自己?还是其他地方的哪个人?
为什么是八点三十一分,时钟静止了这么久,现在却疯狂旋转,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面具客们和死侍们为什么要下跪?难道是某天尼伯龙根的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和奥丁有关?
是听芬格尔的建议先撤退?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放手一搏?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问题浮现在路明非脑海里,他飞快的思考,这座城市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猝不及防,他要杀死奥丁,还要保证所有人不死在这里,可敌人的数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路明非的鬓角渗出冰冷的汗。
这就是和“神”的战争,就像光着脚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走,必须要选对正确的路,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