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脑子聪明就能办到的,你那朋友背景起码.呕.”
叔叔正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博学多闻,没成想一阵醉意涌上来,他脑袋往婶婶那边一歪,刚才饭桌上的酒裹挟着菜从食管里返了上来。
“你别往我身上吐啊!”婶婶大声叫着,像是被打劫的妇女,“这套裙子是从日本带回来的,我最贵的一套,你弄脏了我怎么洗啊!”
虽然中年妇女嚷嚷的声音很大,但她并没有躲开,而是在侧面搀扶着叔叔,把叔叔扶到一棵树下,不算太温柔的拍打着他的背,动作娴熟,神情举止也看不出什么嫌弃的意思,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路明非看着这对说不上多么浪费多么恩爱,但这么多年一直相扶相持的中年夫妻,路明非不由得感慨.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普通人的写照了,没有大富大贵,但基本上也不愁吃喝,人到中年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抱负,只想平平安安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家里一天比一天更富裕,孩子能更有本事有出息。
这何尝又不是许多人羡慕的幸福呢?
路明非笑笑,他收回目光,往另一边走去。
这里也有个在吐.不,不止一个。
苏晓樯和赵孟华都在吐,两人扶着同一棵树,站在两侧,把在饭桌上喝到的酒和吃到的各种各样的食物往树下灌溉大概这棵树也想不到,它一天之内居然能收获到这么丰盛的肥料。
不同的是,苏晓樯属于是越吐越清醒的类型,大概是胃里的酒精都被排了出去,她的眼神也更亮了一点,周围有人给她递上纸,但她接都没接,很是随意豪放的掀起自己上万的裙摆擦了擦嘴虽然穿了安全裤,但也露出裙下一大片好风光。
绘梨衣一直掺着苏晓樯,怕她摔倒,还替她遮着,免得她走光。
而赵孟华则属于越吐越晕的类型,吐完的赵孟华彻底昏死过去了,梦话醉话都不讲了,甚至已经打起了鼾这样的家伙其实酒品蛮好的,不会趁醉耍酒疯让别人伤脑筋,但可就苦了陈雯雯。
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全部的重量压在一個瘦弱的女孩的身上,陈雯雯苦不堪言有句话说醉死的人重两倍,更何况陈雯雯是出了名的柔弱,高中时期就有个“林黛玉”的绰号,虽然不至于一直病怏怏的,但看起来就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类型,撑起赵孟华这个不算太瘦的成年男人,委实有些勉强。
徐岩岩和徐淼淼见状连忙上来帮忙,不过这俩货显然也还不太清醒,一个人瞅着陈雯雯问:“嫂子你和我哥住哪,我们开车给你送回去啊!”,另一个人说:“你傻啊,咱们都喝了这么多还开车,你怎么不让赵哥开车呢,就近给赵哥和嫂子开个房得了,让他们重温一下当年激情的岁月。”
一番话把陈雯雯说得面红耳赤,她很不喜欢被人调侃,高中的时候有人传她和文学社一个男生的流言,陈雯雯一个星期没去文学社,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调侃她了此刻陈雯雯显然红温了,但她也没办法发火,因为大家都毕业了不是当初的小孩子,徐岩岩和徐淼淼形容喝多了说的醉话而且如今哥俩正一左一右架着赵孟华,替她分担了全部的压力。
“我想起来上次同学聚会你也喝多了,我说的是两年前那一次。”路明非在苏晓樯旁边调侃道,“酒量不好就不要乱造,女孩子家家的,太会喝酒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苏晓樯的酒量已经算是海量了,放在女生里绝对是一方豪杰,能够想象她接管家族企业的这段时间里一定经常出入大大小小各种酒场,要笑着迎接一杯接一杯难以推脱的敬酒但路明非始终觉得女孩喝太多酒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他性别歧视,他一向是不崇尚酒桌文化的,如果是和自己很熟很要好的人偶尔一两次喝多还好,但如果养成了酗酒的习惯就很难改了。
所以路明非不喜欢绘梨衣喝太多酒,哪怕绘梨衣的酒量深不见底,当然,路明非也是想用这种调侃的方式来劝一劝苏晓樯,至于劝不劝得住他也做不了更多,以同学和朋友的身份提醒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还能不懂这个道理啊。”苏晓樯白眼一翻,“今天是开心,乐意喝多,平常当然留个心眼我不可能让不清不楚的人把我灌醉的。”
“嘶啦”一声,苏晓樯把刚才用来擦嘴的裙摆给撕掉了,上万的名牌,看的不少人眼角抽抽,但苏晓樯全然无所谓,不是她多么奢侈多么浪费,而是她本来就这性格,足够有钱所以足够任性,比起那么点钱,她更不愿意拖着湿漉漉又沾了污垢的裙子回家.她很不喜欢让自己露出狼狈的模样。
“陈雯雯,我记得伱住城南的方向吧。”苏晓樯看向陈雯雯说,“我叫了车,有人负责把你和赵孟华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