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对上还绘梨衣的眼神,绘梨衣也看着他,静静地仿佛等待着什么,因为她知道,路明非还有话没说完,所以她从不会中途打断。
大逆不道,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话,场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的声音,副校长、古德里安教授韵乃至装备部的神经病们全都瞪大双眼,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台上那个大放厥词的男人……让秘党见鬼,尽管这种话卡塞尔学院也有不少叛逆的学生在私下里说过,但是当着学院的高层和一众人这样放肆,真的大丈夫么?不怕被开除学籍么?即使是学院唯一的现役“S”级,未免也嚣张过头了吧?
和源稚生的对话在耳边回响,路明非知道,这就是他践行自己承诺的时候。
叔叔和婶婶面面相觑,两人张了张嘴,谁都说不出一句话。
蛇歧八家的家主和长老们也都陷入缄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复杂的眼神,他们每个人都很想对路明非的话反驳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人家连自己的学院都骂了,当着自家校长的面,不把蛇歧八家放在眼里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而上杉越则是露出欣慰的笑。
一个为了自己女儿,不顾一切的男人,自己也可以放心托付了。
“新娘,你呢?”风间琉璃望向绘梨衣,“要告诉我们你的婚礼誓词么?”
绘梨衣并没有回答风间琉璃的问题,但她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和路明非一模一样的举动,绘梨衣的手里捏着神官精心准备的誓词,“嘶啦”几声,写满了字的白纸被撕成了碎条。
“最爱Sakura。”绘梨衣看着路明非说,“Sakura最好了。”
连续两个“最”字。
对于这个不善言辞的女孩来说,“最”字就是这个世界上排名第一位的、最厉害的形容词,路明非没结过婚没谈过恋爱没表过白,绘梨衣也是一样,她比路明非更像一张白纸,假如经过这些天和外面世界的接触,绘梨衣这张白纸已经染上了颜色,那路明非也一定是最深刻、最牢固的底色,于绘梨衣而言,路明非就是一切的起源和开端,他给予了绘梨衣新的人生,那绘梨衣的未来就是属于他的。
很青涩很幼稚的表达,但是很直接,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个女孩真正爱上一个人后,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对方。
然而对于路明非而言,绘梨衣的这番话还有另一种涵义。
Sakura最好了……又是这句话啊,这句在梦境的故事里,原本写在明信片的背面、一个女孩最羞涩、最纯情又最直接的告白。
上一次,路明非错过了,只能看着冰冷的明信片抱着女孩干枯的身体懊悔,但好在这一次他赶上了。
“Sakura”最好了,不只是写的,还有亲口说的,绘梨衣对路明非最直接的表白,当着她的家人和他的家人,当着他们认识的所有人的面。
留给衰仔的只有悲催又遗憾的人生,而爱情,一直是勇敢者的游戏奖励。
如果仅仅用勇敢当作筹码,就能赢下一个女孩的人生,路明非此刻感觉他无比幸福。
路明非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很简短很精炼的誓词,但是很美,我喜欢这样的告白,这是我通过最动听的誓言。”风间琉璃也是个感性的人,他被路明非和绘梨衣的对话打动,索性也就抛弃了祭事的台词,完全自由发挥了起来。
就像路君说的,什么繁冗复杂的礼节,什么规矩什么传统什么神明,全都见鬼去吧,爱情可不是对着纸张或流程照本宣科,它应该是随性的,是自由的,是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与世俗眼光的,它猝不及防的道来,猝不及防的发生,到浓烈之时,像润物细雨,又宛若狂风骤雨。
“实在抱歉,我很惭愧,我的词墨有限,倾尽所能也无法用语言将爱情的轮廓描述出来,就让我们一起亲眼见证吧。”风间琉璃轻轻地击掌,“接下来就进行最后的指轮交换吧,让我们看一看,爱情最好的模样。”
巫女们捧着两个金质的托盘来到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身边,因为风间琉璃加快了流程,所以她们的步子也加速得很快,托盘上呈放着两个精致华美的金丝楠木展示架,展示架上摆着两枚色彩璀璨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