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爸爸。”绘梨衣忽然对婶婶和路鸣泽说,她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虽然和爸爸分开了很多年,但我知道是我的爸爸,爸爸对我也很好。”
婶婶和路鸣泽呆呆地看着绘梨衣,他们当然猜不到这个世界上有超级混血种这种生物,还具备超级听力,但意识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被绘梨衣给听到了,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尴尬和理亏的表情。
上杉越的身体猛然抖了抖,被婶婶和路鸣泽如何议论和诋毁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绘梨衣的几句话,就让这个一生要强的老人坚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绘梨衣……”上杉越的眼眶刹那间就湿润了,他的嘴里喃喃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上杉越完全没想到绘梨衣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外人的面前,绘梨衣不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父亲的身份,还用这种维护甚至是偏袒的语气,就像一股甘泉一样涌入上杉越苍老到近乎要干涸的心脏,如果不是当着外人的面,他甚至都要老泪纵横。
“哦哦哦,我懂了我懂了,小姑娘说和爸爸分开很多年,之前应该是寄养在别人家吧?”叔叔猛地击掌,“最近才刚和上杉先生相认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上杉先生和小姑娘身世都很坎坷啊!”
叔叔也算聪明,情况大概是他说的这么个情况,婶婶和路鸣泽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样的话他们心里一个最大的疑点也被解决了,就是为什么绘梨衣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涵养看起来明明是一副富贵人家大小姐的模样,但真实的父亲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拉面老师傅……如果拉面老师傅是她的生父,而绘梨衣是寄养在大户人家的孩子那就说的通了。
有些有钱人家的大人年轻时忙于事业,老了又没什么剩余能力,于是就会把一些无力抚养孩子的穷人家的儿女们接过来,养在自己家,当作嫡系的后代养育,一般来说这样的孩子通常都已经和原生父母断绝关系,因为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走,所以也几乎没有原生家庭的记忆,更没有机会也不被允许和原来的父母相认。
也难怪,小姑娘之前看起来病怏怏的才不会讲话,一个五十多岁拉面老师傅生出来的孩子,能多健康呢?不过还好苦命的孩子也没跟着生父过苦日子,被接到大户人家也算是她的命好了。
所以难怪之前那次聚餐的时候,自己的侄子和这小姑娘没吃完就被追着跑,那时候应该是小姑娘寄住的家里人找上门来了,要把小姑娘带回家吧?
现在绘梨衣和上杉越看起来似乎就是这种情况,婶婶看了看绘梨衣,又看了看上杉越,她觉得一切的秘密都逃不过家庭妇女的智慧,最后婶婶看向自己的侄子。
“原来真是父女啊,怪不得明非带我们来这家拉面摊呢。”婶婶点点头,她又对路明非隐晦地问,“我说明非,今天我们只和老师傅见面是么?我的意思是,小姑娘其他的家里人也都同意你们的事吧?”
婶婶害怕路明非和绘梨衣只是在上杉越的同意下私定终身,而绘梨衣其他的“家里人”还不知情……虽然自己侄子和谁好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怎么说路明非的爸妈把儿子托付给自己照顾,要是过几年路麟城和乔薇妮回国了,看到自己儿子已经结婚了,指不定会怪自己这一家没把他们儿子看护好,这个叫绘梨衣的小姑娘看上去倒是蛮文静蛮礼貌的,长相也好看……就是这家庭情况也太复杂了。
“其他人?”路明非想了想,“绘梨衣倒是还有两个哥哥,但他们今天有点事不会来,我只是想让叔叔婶婶和绘梨衣的父亲见一面,绘梨衣的事她自己可以做主,我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你们就是我的长辈。”
“是啊,就是因为你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所以才要慎重啊,叔叔婶婶要对你负责。”婶婶把路明非拉到一边,很是认真地对他说,“婶婶是说,小姑娘其他的家里人呢,就是之前她住的那个家里的那些人,他们真的同意路明非你们两个的事了么?”
“那些人……他们的意见应该不重要吧。”路明非的脑子里掠过蛇歧八家的家主们,下意识地说,“我又不是和他们结婚。”
“明非你可不能这样说啊,日本人的家族观念很重,他们最忌讳这些。”婶婶有些着急了,“而且小姑娘的家里人应该都是一些大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