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蕾娜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和那个男孩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仅仅几个小时,但那个男孩的模样和行为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出于某种对异性的好感,也许是源于上次男孩说的那个奇怪的契约,蕾娜塔露出了和上次那个男孩最后望向她一眼时一模一样狡黠的笑。
“一个德国人?”路明非愣了愣,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线索,印象里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德国人。
“在前两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弟弟还告诉了我其他两条线索。”蕾娜塔对路明非说,“一条线索是说被你弄丢的东西也许并不是某个具象化的实物,但是想要找回它们必须要从这栋建筑里寻找,还有一条线索是说你们都忘记了很多事,其中有某些很重要的事,他能不能想起来不重要,但是你必须要回忆起来。”
路明非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的脑子里越来越乱,他根本就不明白这些线索表达的涵义,也许是因为他丢掉了重要的记忆,所以他不理解他身体里那个男孩说的这些话,也就没办法找回被他丢掉的东西。
可那个男孩又说他必须回忆起来,如果找不回丢掉的东西就会发生某些无法挽回的事……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因果都是因为路明非了重要的记忆,他找不回记忆就无法参透这些线索找到他丢失的东西,但他找不到丢失的东西想不起来那些重要的事,结局又会导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你认识的某个人是德国人,他也许就是我们这三十八个孩子里其中的一个!”蕾娜塔兴致勃勃地对路明非说出她的分析,“这三天我被关了禁闭,出不去自己的房间,但是安东来探视我的时候,我拜托他帮我打听了。”
“那个叫安东的男孩这么听你的话么?”路明非问。
“因为我们关系还行,打听国籍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是,有时候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可能会聊到。”蕾娜塔语气疾速的搪塞了过去,她的眼神微微闪躲,“我承诺安东把明天午餐的肉分给他一半,他就答应了。”
这是心虚的表现,因为蕾娜塔撒谎了,她承诺安东的并不是在明天午餐的时候分给安东一半的肉,而是答应安东连续一个星期的午餐都会坐在他的旁边。
蕾娜塔并不是很喜欢安东这个人,蕾娜塔其实很聪明,心思也很细腻,她能看得出来那个看似老实却总是对她献殷勤的男孩对她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那么纯粹,但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她被关了禁闭,但她又想帮帮她的朋友,想要从其他的孩子那里打听一些事只能请求安东来帮她,因为这几天只有安东会来探望她。
其实安东当时给出的条件是希望蕾娜塔能在午餐时坐在他的旁边,为期一个月,但蕾娜塔坚持只坐一个星期,不然等蕾娜塔宁愿不让安东帮忙,安东知道蕾娜塔执拗的性格,点点头答应了。
或许蕾娜塔都没有意识到,她不愿意对路明非讲实话,是害怕路明非身体里的另一个男孩知道她答应安东坐在他的身边陪他吃一个星期午饭的事,其实这并不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而且哪怕路明非知道那个男孩也不一定知道,但蕾娜塔就是不愿意说,她宁愿用谎言掩盖过去。
“这三天里趁着午餐和休息时自由活动的时间,安东找每一个人都聊了聊。”蕾娜塔对路明非晃了晃自己的手掌,收起一根手指,“除了那些从姓氏就能被排除不是德国人的孩子,还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国籍和来历的孩子,拥有德国姓氏的孩子一共有四个人。”
路明非一言不发地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他没有对蕾娜塔说任何话,只是不置可否的对蕾娜塔点了点头。
“我现在告诉你他们的德国姓氏,也许你能有印象呢。”蕾娜塔对路明非一个个念出她从安东那里打听到的德国孩子的姓氏,“安德烈斯……米歇尔……塞巴斯蒂安……尼克劳斯。”
“不认识。”路明非摇摇头,“这些名字我一个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