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正好我们酒店今晚也只剩两个标间,稍等,我尽快给您安排入住。」酒店的前台从婶婶的手中接过银行卡,露出标志性的甜美笑容。
那笑容在婶婶的眼里却犹如吮人血肉的恶鬼一样可恶。
进房后,路鸣泽一屁股就占住了靠卫生间的床,他硕大的屁股和粗壮的腰陷进软趴趴的床垫里,拿起遥控就开始开电视,抄起桌上没见过的饮料拧开瓶盖就「吨吨」猛灌,那叫一个惬意。
「鸣泽,你拿的是饮料,不是酒店免费赠送的矿泉水,饮料是收费的啊!」婶婶急得简直要跳脚,就好像路鸣泽拧开了一罐毒瓦斯,「这种不知道牌子的饮料最贵了,我和你说,这种大酒店就是喜欢在房间里放一些你没见过不知道价钱的东西,你不小心吃了喝了用了,人家收费贵几倍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哎呀哎呀,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嘛不是?大钱都花了,这点小钱还计较那么多干嘛。」叔叔抚摸着酒店的真丝窗帘,这手感,一点不比他们单位领导新房里的豪装的进口窗帘差!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婶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当即炸了毛,「我们今天把这两间房一开,已经严重超预算了好么!超出的钱你们知不知道我可以买多少张面膜?知不知道可以腌多少根鸡翅?你们以为家里的日子怎么过下来的?那不是我一点点精打细算省出来的么?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知道个什么?你们知道个屁!」
叔叔虽然心里略有不服,但他明面上也不敢和婶婶犟,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大老爷们没必要和一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较劲,于是叔叔只是小声嘀咕道:「那不是因为明非没住咱家了么?」
「你说什么?」婶婶的嗓门高了八度,「你一大老爷们,讲话这么扭捏?大点声说给我听听!」
「我说明非不是没住咱家了么?但是每年的抚养费也没断过啊,而且明非不是还老往家里寄钱寄东西。」叔叔也拉高音调,「咱们这趟出来玩不是托了明非和他爸妈的福么?」
「你还好意思提明非那小子?」婶婶来气了,「那小子两个星期前就忽然玩失踪,打电话也不接,让鸣泽发邮件也不回,我想跟他请教一下鸣泽大学的事都找不到人。」
「这孩子高中的时候还乖巧一点,上了大学之后性子就野起来了,动不动就说学校要安排什么任务,刚开始三天五天不接电话,后来十天半个月都没个消息,这像什么话?要是哪天丢了怎么和他爸爸妈妈交代?」婶婶嘟囔着,「哦,我忘了,他们一家都这样,明非一定是遗传了他爸妈闲不住的基因,那两个人也真是,也不说有空来看看孩子什么的。」
「诶,话不能这样说,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世界要闯的嘛,我看明非就很有冲劲啊,高中的时候去图书馆和去剑道馆练剑什么的都挺刻苦,交的那个叫楚子航的朋友也蛮不错的,这孩子有目标有志气,以后肯定能成为我们老路家的精英!」叔叔看着婶婶揶揄,「想不到你还挺关心那孩子嘛。」
「毕竟也在我们家吃了这么多年饭,虽说那孩子小时候蛮木讷的,不讨人喜欢,但是上了高中就忽然开窍了,又会讲话又知道帮衬家里,发了奖学金就寄一部分到家,逢年过节也知道给我们买礼物,还是蛮懂得感恩的一个孩子,能给鸣泽树立一个好榜样。」婶婶望着路鸣泽,「不过总是玩消失这一点鸣泽你就不要学你哥哥了……对了鸣泽,你和那个佳佳今天讲话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