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踩着血水来到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大绞盘面前,直径一米的手动转动正好转到朝天的方向,源稚生深吸一口气,一跃起三米的高度,他抓住沉重而冰冷的手柄,手臂上暴起游蛇般的青筋,断喝一声,六人才能启动的巨大绞盘竟是被他缓缓拉动,明艳的火光溅开,似乎在夜空中亮起了一颗璀璨的星。
“趁现在,启动电闸!”源稚生大吼,脖颈上血管凸现,雨水泼洒到他身上立马被高热的体温蒸发,冒出鸟鸟白烟。
夜叉把电路口前的闸板和尸守一起轰开,乌鸦大叫:“你这样把电路一起打爆了怎么办!”
“如果上帝都不站在他们那边,那我们也救不了他们!”夜叉骨子里居然是个上帝论者。
乌鸦推开被爆掉的尸守的无头尸体,此时也顾不上电闸开关上沾染的黑血有多恶心,他搬开电闸,惊喜地发现电路系统居然还能正常运转:“少主,上帝还是卷顾他们的,电路系统成功启动了,绞盘机动起来了么?”
“成功了!太好了!那三个神经病有救了!”源稚生惊喜地击掌。
“少主。”樱出现在源稚生的后方,递上一部手机,“政宗先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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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源稚生说,“十分钟,再坚守十分钟我们就能全面撤离。”
“稚生啊。”老人的声音透着些许沉重,微微沉默后开口,“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海啸随时可能席卷须弥座平台,尸守还在源源不断冒出,那三个人在海底被尸守中的王盯上了,靠我们的力量无法解决那种麻烦的东西。”
“虽然这个决定很不人道,但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他们。这次多亏他们帮我们吸引了一部分尸守群的攻势,不然须弥座只会崩溃得更快,我承认是我们愧对那三个孩子,但正像我说的,有一部分的血不得不流,我们牺牲那三个人,整个日本都会得救,我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你即将成为蛇歧八家的领袖,这是你领袖之路的第一堂课,你要学会残忍。”橘政宗沉声说,“绘梨衣已经到了,撤离吧稚生,你已经尽力了。”
源稚生瘫倒在绞盘旁,他的身体无力倒下,颓丧和灰败爬满了面庞,就在成功的前夕他被告知了绝望的消息,激昂的斗志被浇得彻底熄灭,他还是没能救下那三个家伙,尸守的残骸断肢布满他的周围,他混在那些尸骸里,像个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须弥座的探照灯忽然齐齐打向海面,并且随着海面上的一道光影缓缓移动,就像话剧舞台的聚光灯笼向女主角。
那是一艘随浪逐流的小木船,穿着巫女服的女孩站在船头,海风把她暗红色的长发吹得像流云一样飘动,她接近源稚生所在的须弥座,附近的尸守们闻到了前所未有的极品食物,这样等级的鲜血吮上一口它们都会永恒升华,甚至从半死的状态再度获得生命。
尸守群聚堆扑上,每一只都是嗜血的凶兽,但船头的女孩看也不看它们,腰间那柄樱红色的长刀无声地出鞘,轻轻挥动,就像随手点染一幅写意的泼墨画,毫无落笔与章法。
但尸守们坚硬的躯体被无名的力量审判,就像绘在纸上的画被铡刀切裂,断口宛若镜面般完整,这些狰狞的凶物在女孩的刀下如蝼蚁般死去,无力到苍白。
灯光与火焰在女孩的脸上跳跃,此刻的她纤尘不染,此刻的她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