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中真的有人在过生日?那得多大了?几千岁还是几万岁?”恺撒大吃一惊。
“外面的这些尸守群都是由血统高危的混血种炼制的,虽然它们生前一个个血统都很夸张,但体内总保有属于‘人’的血脉无法抹去,一步之差就是天堑。它们在混血种和人类的眼里是怪物,但在龙类的世界只是如同奴隶般的存在。”酒德麻衣缓缓地说,“而沉睡在高天原地下深处的尸守中,有一位纯血的龙类炮制的尸守。”
“纯血龙类?”恺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
“是的,它是尸守之中的王,生前的血统就尊贵无比,被炼制成尸守后,成为了几乎不死不灭的存在。”酒德麻衣低声说,“外面那些尸守们正在恭迎王的新生。”
“你的言灵不是镰鼬么?我们在海里,有水作为介质你的言灵领域应该更广了,为什么不自己听听看呢?”酒德麻衣望向恺撒。
恺撒张开“镰鼬”的领域,小到酒德麻衣和楚子航的呼吸心跳声、大到迪里雅斯特号发动机的轮转声,还有海里尸守们砥砺爪牙的摩擦声,一切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无比。他竭力张开领域到达更广阔的海底,在某一刹那,恺撒的脸色忽然变了。
在他们下方的深海,镰鼬的领域延伸到极限捕捉到巨大的噪音和如山般的威压,一瞬间让恺撒如坠冰窟。
那是一具前所未见的庞然大物,正以夸张的速度向他们接近!
……
迪里雅斯特号的舱顶上。
尸守们渐渐从路明非的身旁远离,它们像是列队般排布在周围的海水里,上一个尸守的头部紧紧咬着上一个尸守的尾部,首尾相连地缓缓绕着巨大的圆,就像在跳某种邪性的舞蹈,又像在做某种古老的祭典。
路明非低头望去,他们下方的海域里忽然卷起巨大的旋涡,一只巨大的龙首从旋涡的中央探出,以骨架的姿态。
骨龙漆黑的眼眶里,金色的童孔彷佛旺盛的巨烛火,烂骨拼凑的躯体上披挂着腐朽的甲胃,爬满绿藻的青铜锁链被它狰狞的巨口咬住,从胸前一直拖拽到尾部,它每一次摆弄长尾就掀起暴乱的海流,尾部锁链的尽头是一艘破败的巨舰,舰船上,红色的五角星标志已经模湖不堪。
那是列宁号,但只剩下钢铁的部分,那些血红的肉质已经不见了。列宁号被酒德麻衣杀死后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但高天原也即将毁灭,这家伙居然趁机把还未立刻死去的胚胎给吃掉了!那是足以哺育一座城市的能源,却被它据为己有!
巨龙缓缓张开空洞的胸腔,无数的尸守从它的肋骨里蜂拥而出,它们亮起千百只黄金童,如同在深海里同时点燃起千百支古烛,无尽的威压彷佛比海水的压力还要沉重,彷佛能从意志层面摧毁一个人的精神,骨龙张开獠牙横布的巨口,它无声地咆孝,与矗立迪里雅斯特号顶部的路明非遥遥对峙。
他们本已经撤离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接下来只要撑过核爆的余波再躲过尸守群就可以顺利抵达海面。但在即将逃出生天的前一刻,这只狰狞的庞然大物带着它的军队不依不饶地追来,像是夺命的死神。
路明非吐出一口浊气,在水里烧起巨大的气泡。他被鳞片覆盖住的面庞冷冷地望着巨大的古龙,相隔数百米,两对大小悬殊的黄金童无声地对视,各自涌动着滔天的威慑。
路明非从腰间拿出最后一管药剂,他撕开自己手臂上一枚黑色的鳞片,准备将第三针药剂推入自己的身体时,一只同样覆盖着鳞片的手阻止了他。
“别冲动。”
路明非扭过头去,龙化后的楚子航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