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说着预定好的台词，漫不经心地翻开册子的另一页。

“你的目的……是什么。”

中原中也说。

“别说、是偶然和我、遇见的啊……。打算、救下我、卖个人情吗……？”

“人情？救下你？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吧。我超讨厌你的。而且我们也只是来这里歼灭敌人。”太宰治毫不客气地露出笑容，恶毒极了。

“杀掉所有人……？”中原中也的表情僵住了，“‘羊’的那群人也是、吗？”

没有了强大的异能力者——“羊之王”中原中也的护佑，羊组织剩下的成员在家业庞大的港口黑手党面前有几分还手之力，没人比中原中也更加清楚。

而此时，就算中原中也想庇护他们，也有心无力了。

是“羊”自己，亲手废掉了最强的王牌。

太宰治近乎愉快地想，弯起唇角，意味深长的话语缓缓吐出：“是的。作战方针是杀掉所有人——因为是危险的组织。话虽如此，要是有哪个同僚……知道敌人详细情报的谁能告诉我不杀掉对方也能弱化敌方势力的方法的话，修正方针也可以。”

“你说、同僚的、建议？”中原中也问。

“对。黑手党的同僚。敌人的建议不可信，但同伴的建议却能信任。所谓组织，不就是这种东西吗？”太宰治欣欣然回复。

纵然此时意图近乎全裸的舞女，可中原中也又能怎么办呢？

森鸥外不是教过他么——怎么样，去布置一个阳谋。

而且。

“是、这么一回事吗。”中原中也用沙哑的声音道，“也就是说、是交易吧？”

……中也可一点都不排斥啊。

太宰治看着这位非人的人类少年，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另一回事：“那么那么，如何呢。——只不过呢，在电子游戏上输给我的某人要是加入黑手党，等待他的只有作为仆人作为狗被狠狠使用的命运而已呢。”

太宰治收起《完全自杀手册》，微笑着说。

最终，他得到了回答——

“不要杀掉、‘羊’的成员……那些孩子。”

“我受了那群家伙……很长时间的照顾。”

……

——她的存在、就像世间的空气，但、就像背负着世间的重量。她微微地歪过头来，歪过头来和我说话。

——《山羊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