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家人齐齐沉默了一瞬,他们不能说是因为家里早夭的孩子,突然活过来了。
苏怡道:“当时事出突然,我动了胎气,孩子爷又被打伤。
家里家外,就一个半大孩子操持。
木林一个小孩,早就被吓懵了,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当时判决下来,我们糊里糊涂就认了下来。
这半年来,孩子也一直没有走出来,过得浑浑噩噩。
前段时间,家中幼女早夭,这事公安同志调查得到。
木林受了些刺激,清醒过来。
慢慢回忆当时的事情,才发现很多疑点。”
贺长晋拿着纸笔记录,时不时点点头,表示暂时认可苏怡的说法。
“那么,你们发现些什么疑点?”
“我说。”毕木林缓慢开口,声音滞涩,表情略微痛苦。
毕奶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毕木林脖颈疼,一说话更感觉全身都疼,但他一声不吭,缓慢却执着的回忆那天的事。
“那天中午我照常去上学,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
周围没有人,我有些害怕,但还是走了过去。”
十二岁的毕木林在公社上小学六年级,因为苏怡在公社上班,他不用回家吃,也不用带饭到学校,每天都是去苏怡工作的食堂吃。
吃完就回学校。
中午饭点,路上人不多,尤其是他喜欢抄近道,都挑人少的走。
和学校大门相隔一个小巷子的路口,毕木林遇到了倒在地上的陈二柱。
陈二柱二十来岁,个子不高,很瘦弱。
初夏的天气,正午的太阳已经足够火辣。
毕木林担心那人被晒坏,才忍着害怕过去看情况。
陈二柱没有昏迷,只是躺在地上不乐意动弹。
毕木林去扶他,陈二柱却突然张开嘴咬毕木林。
毕木林害怕,下意识把人推开。
好巧不巧,陈二柱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死了。
这一幕刚好被同样抄近路回学校的学生看到,毕木林杀人犯的名声就此落实。
毕木林认下这个罪名,是他确实觉得,是自己推的那一下,致使陈二柱意外死亡。
木芽回来后,说起严玉枝会让人倒霉,并且能迷惑人心智的能力后,毕木林时常回忆那天的事,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贺长晋认真将毕木林的口述记录下来,和半年前的笔录没有太大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