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摇了。”
“嗯,我承认。毕竟犯下过错的是她的堂妹,而不是她自己。她也是个可怜人,幼时误伤了姐妹,懂事后又误杀她的母亲,被父亲关了禁闭。对这样一个笼中雀出手,我多少会觉得不安,毕竟她什么也没做错。”
魉蛇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那你怎么想?”薛弥音看着她,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很需要一些参考,来佐证自己的观念是否与以往无异。薛弥音从小看够了别人的脸色,如今只想做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但人活在世,总该有个参照来确认自己想法的公正与否。
“嗯……你当真要听么?可能没什么作用呢。”
“你说便是了。我鲜少向别人讨教,尤其是向比自己年龄小的人,你可是头一个。”
“哎呀,你这样说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嘿嘿……”她的友人挠了挠头,又接着说,“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可能像是在和稀泥,你听个意思,最终怎么决定还是在你的手里。还是那句话:重要的是你想怎么做。不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真正的朋友不就该是这样的吗?在别人认定我入了歧途时,你就是这样支持我的,我甚是感谢。为了报答你对我深厚的友谊,我也愿意做一样的事。一方面,你可是受害者,你被她的家人狠狠伤害了身心。既然找不到她本人,拿她所爱的人泄愤也情有可原。这当然是合理的!不仅要伤害她,还要让当事人知道你伤害她。这样一来才能更好地报复行凶之人。心理负担?不需要的。她伤害你的时候,考虑过会对你造成怎样的心理负担吗?你这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真正的痛苦未降临在她的身上,已是莫大的恩赐。”
说了这么多,她仍能从弥音的眼里看出犹豫。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但是另一方面——你说得对,这个叫叶吟鹓的女人是无辜的。她或许犯了错,或许没有,就算伤害到谁也肯定不是你我。时间还长,说不定你还有更好的报复的机会。所以说,如果你当下就要出手,我认为情有可原,理所当然;你若是放她一马,我觉得你是非分明,善恶能辨。在我眼里,你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论做什么我都会拥护你的决定。”
她的挚友总是这样能说会道。
的确如她所说,这样的回答并未在客观上促进弥音的决定。但这样一来,弥音知道,若是选择前者,自己便不再有负罪感;若是选择后者,自己也不会觉得惋惜。语言的艺术在这孩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也不知寻常人要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年,才会变得像她一样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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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还有一人。”魉蛇突然说。
薛弥音扭过头,发现吟鹓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一个带着帷幔的女人。她比吟鹓高挑太多,腰间的兵刃也能证明她能打得太多。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弥音一点也没注意到。这样的速度与这样的掩护,定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高手才能做到。
忱星一手搭在吟鹓的肩膀上,后者吓了一跳。在看到是自己的老熟人时,她松了口气。
“有妖气。”忱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