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把我从那个畜生手中解救下来,只怕我现在早就已经……”
宋尧的话没说完,姜安宁就将人给扶住,让人没能如愿跪下去。
她板着脸:“宋姐姐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要与我生分了不成?”
宋尧泪湿了眼眶:“我怎么会与你生分,没有你,也不会有此时站在这里的我了。”
她郑重的谢过了人,又不免语气担忧。
“也不知道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可还会回来吗?”
“无论你是否回来,万望保重自身的安全。”
“有些事,能避则避。”
“千万不要因为计较一时的长短,而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宋尧语重心长道:“京城不比咱们江安县这种小地方,那儿是个寸土寸金的地儿,寻常走在街上撞到个人,都兴许是哪位大人物家里做活计,有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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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难听些,像你我这样的人,到了那样的地方、在那些人的眼中,不过与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无异。”
“万望你,诸事小心……”
宋尧对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也是略有所耳闻的。
甚至在城中,流传着只要取得江安县第一绣娘之名,便可以成为接下圣旨的人时,魏秋月还曾打算过,代替姜安宁去走一遭这龙潭虎穴。
当时,她们两个,几乎都不看好,这突如其来的圣旨。
“连名姓都没有一个,怎么就知道这圣旨是给姜安宁的呢?偏偏这圣旨还没送到,城中就流言四起,人人都说什么,只要成了江安县的第一绣娘,就有资格接下这道圣旨。”
“要说这其中没有点儿猫腻儿,我可不相信。”
魏秋月:“指不定就是京城里,又有哪家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干脆就是宫里头……又需要了个替罪羊,拿咱们当顶黑锅来用呢。”
“你是个手笨的,指望不上你什么,可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就让我替你去报好了。”
魏秋月当时甚至已经做好了送命的准备。
只是她们也没有想到,这圣旨当时,确实是十分随意的,交到了魏秋月的手上。
但事到临头,快要动身的时候,这圣旨又被重新拿了回去,交给了姜安宁。
这下子,算是让所有人都歇了心思。
姜安宁倒是觉得无所谓。
反正,就算没有这道圣旨,她也是要进京的。
阿娘与爹爹被害的真相,她一定要找出来,为她们报仇!
接下来的日子,姜安宁一直在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她虽然乐观,却也跟宋尧她们所想的差不多。
这道圣旨分明就是鸿门宴,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堂堂的侯府少爷,身份尊贵。
想要用什么样的绣娘会寻不到?何必千里迢迢的,找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绣娘,跋山涉水的进京去为人准备吉服?
京城里的绣娘,难道是全都腾不开手了吗?
想想也绝无可能。
所以这一次进京,不成功便成仁。
更有可能……即便成功,她也没什么机会,再回到江安县,回来姜家村了。
自然是要把能带走的、需要带走的,全都一并带走。
姜安宁此时倒是颇有些庆幸,安夫人算是赞助了她一笔巨款。
因为当初打赌的事儿,那件儿四扇屏,足足卖了超出它本身价值十倍的价格。
如今她也算得上是家底丰厚。
当然,她也清楚,这种家底儿丰厚,大概也只是在江安县的范围内。
真的出去了外面,就她这一点积蓄,只怕还不够人家一顿饭的花销。
只希望京城那个地方,赁租房子的价格不要太贵。
否则这钱,只怕是要全搭在租房上了。
也得多想想进项才是。
前段时间,朝凰绣坊还真就来了个跑船的商人。
说要买一些绣帕。
给了定金,订购了一千条帕子。
没有指定图案。
让她们尽管自由发挥。
宋尧病着的这段时间,姜安宁做主,招了几名年轻的绣娘进来。
拜杜春雪那些个碎嘴子所赐,经过她们的一番嘲笑,处处与人说,她多么多么的能吹嘘,肯定是个骗子之类的。
倒还真就让不少的人,知道并记下了她的名字。
不是因为赵海那一摊子烂事儿产生的怜惜同情而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