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生炒的,还怪香的。
壮汉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无视他,犹自吃花生的小丫头。
微皱了皱眉,见人居然真的是在无视他,登时怒目瞪了过去。
姜安宁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又剥好了一粒花生之后,犹豫片刻,小声的问人:“你也要吃吗?”
“店家自己炒的,蛮香的。”
壮汉“嘿”了一声,稀奇道:“你这小丫头,竟然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姜安宁眨眨眼:“莫不是,你要打家劫舍?”
“那倒不是。”
壮汉大咧咧的踢了一把凳子过来,跨过去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旁边的粗瓷碗,给自己倒了一碗白水,咕咚咕咚两口,喝了个干净。
小主,
似乎是还没有解渴儿,壮汉又咕咚咕咚灌了两碗。
哐当的一声,搁下空碗,发出不小的声音。
壮汉舒服的“哈”了一声,接着又打了个嗝儿。
“是我听人说这儿有人要咱们兄弟几个回去当看家护院。”
他一开口就是凶气。
姜安宁听着,还以为他是不愿意。
想着江湖人,兴许是有着自己的傲气,不屑于做这种屈居于人下的事情。
正要说什么,店小二呼哧带喘的,跑进来扶着门框,诶呦诶呦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把这口气儿给喘匀乎了。
“我说,蔡镖头,您这走的也太快了,我在后边儿追撵着您,好悬没给我累岔过气儿去。”
店小二又喘了几口粗气儿,用手扇着风,想要驱散几分热意。
瞧见人已经坐在了姜安宁的那张桌上,便赶忙为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我跟您说的,想要雇几个护院的小娘子。”
哐啷!
被称作是蔡镖头的壮汉,直接就从长凳上,滑坐到了地上。
被连带着翻起来的凳子,直接砸在了人的脑袋上。
却也丝毫没能让人有什么反应。
蔡镖头一脸的震惊之色,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着急忙慌的爬起来:“诶呦喂,原来这位小娘子就是金主大人啊,冒昧了,真是冒昧了。”
“我、我那个……”
蔡镖头紧张的有些舌头打卷儿,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谄媚讨好的样子,与刚刚一进门时的凶神恶煞,实在是太过反差。
姜安宁觉得有趣。
与人交谈过后得知,他们镖局的人,都是出自同一个门派的师兄弟。
实在是门派已经揭不开锅了,在掌门过世之后,他们险些连给人葬身的银子都拿不出。
最后还是砸锅卖铁,把门派里头,能卖的东西全都变卖了,才勉强凑够了钱,买了一口薄棺,把掌门给体面下葬了。
可之后,门派也就彻底的揭不开锅了。
没法子,他们就只能变卖了门派的地产,换了几两银子。
原本,大家是打算各自分了钱,各奔东西,各寻前程的。
奈何……
钱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够分。
最后是其中一位师弟提议,到他的老家来,用人家的老宅,搞了这么个镖局,才勉强得以度日。
可如今,镖局也是难以为继,不得不散伙了!
听到姜安宁愿意雇他们做护院,连卖身的心思,他们都有了。
什么骨气不骨气、自由不自由的。
哪有吃饱饭重要!
一边是给钱就干,一边是完全不差钱。
双方交流的格外愉快。
都没用姜安宁说太多,蔡镖头就乐颠颠的回去镖局,招呼大家收拾铺盖卷,准备跟着姜安宁一块儿,回家去了。
姜安宁还是坚持,请人吃了一顿饭。
不过,倒是也不知道,店小二的说辞太过于夸大了,还是这些人,提前吃过了饭来的。
倒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一个人吃掉几斤米的场面发生。
还好还好,负担的起。
只是等人都走了以后,店小二不免犯嘀咕:“平常这些个人过来吃饭,不下去五六十个馒头,那根本就打不住,怎么今儿,倒像是小鸟胃了似的,每人只吃了一个馒头。”
“奇哉,怪哉。”
-
路上。
走在队伍最后头的瘦弱男子,忍不住跟旁边书生打扮的师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娘子的面相儿,瞧着很是眼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