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穷成什么样子啊?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还能有盼头儿?
娇娘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的不行。
王尚哼笑:“夸张?”
“普通的农户人家,从年头忙活到年尾,去除掉要服徭役的时间,把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搭在田间地头上,所得所剩,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甚至年头差的时候,能余下一两,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值得烧香拜佛还原了。”
娇娘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巴:“啊?那这……他们为什么还要种地啊?就不能到县城里,再不济,到镇上,开个店,或者摆个摊什么的,总比这样没日没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赚的多得多吧?”
她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在江安县的日子无聊,她不过随随便便开了几间胭脂铺、成衣店、布店,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那些送去她店里头的料子,都会以最低的价格,拿货的京城、苏杭等地,最时兴、最精巧漂亮的缎子,还有胭脂水粉,好些就是宫里头的贵人,都常年的差人买办,常常是才刚补货没多久,就被买空了。
她半天的流水,就不止五百两了。
是以,她真的有些理解不了,姜家村的这些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那隋然两口子,现如今不是就已经出来摆摊,做点小买卖了吗?
还有姜安宁……
怎么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这些人就连学都不知道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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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沉默了许久,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五百两,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很多的,可是,你不要忘了,如今可跟之前不一样。”
“之前那只是赵海一家子,在姜安宁的身上吸血。”
“不管再怎么瓜分,做不过这钱还是在他们家。”
“可现如今不一样了。”
“赵海连同其家人一起,被姜安宁送进了大牢里,如今能够去刁难姜安宁的,就变成了村子里的全部人。”
“所有人都想要去吸姜安宁的血,但他们又不敢单枪匹马的上,只能是哄乱的抱作一团。”
“如此便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些钱,势必要平分给所有参与进来的人。”
“姜家村有多少户人?”
“少说得有百户吧。”
“一百户人家,平均瓜分这三百两银子,分到每家每户又能有多少钱呢?”
“三百两自然是多的,也足以令人眼红,令人放弃底线,可三两……”
“至少跟三百两比起来,区区三两银子,是完全没有办法,满足这些人胃口的!”
“得不到满足怎么办?人人都想要贪多,贪更多……”
“可在他们的认知里,姜安宁是拿不出来更多的。”
“那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让他们看到了,知晓了,姜安宁不仅可以拿出这么多,她还可以拿出更多,更更多!”
“如此,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娇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才故意的,给姜安宁送去了那么多的钱,可……”
她还是有些不能够理解:“就算是你给姜安宁送去了那么多钱,也确实是在大门口之外,但又没有人看见,你这不还是白送了吗?”
娇娘很确定,当时,他们离开时,那附近是没有人的。
唯一能够知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方婶子跟隋然了。
从前,那个方婶子,倒的的确确是个大嘴巴。
什么事情,什么话,只要经过了她的嘴巴,准会要被添油加醋的传播一通。
毫不夸张的说,十里八村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可如今……
这人与姜安宁走的很近,少不得是要偏向于姜安宁的,说话自然就会有所顾忌。
像这种可能会给姜安宁招惹来祸事的话,她势必是不会再出去宣扬胡吣了。
那这消息,还怎么宣扬给村里的其他人知晓?
“所以啊,明天,只需要知道,姜安宁会去哪个寺庙或者道观里头上香,捐香油钱,就行了。”
王尚自信十足:“届时自然会有姜家村,或者是与姜家村有亲戚的人,偶遇姜安宁,到时候……”
一传十,十传百的,什么话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