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众人可都有些装不下去了。
“诶呦,你瞅瞅,咱们光顾着来找安宁说话了,后面的家伙事儿还没收拾呢。”
“可不是?我看也都别忙着走了,各家都去帮着忙活忙活,好歹是把后院收拾干净,也把各家拿过来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认领回去啊。”
更有人笑嘻嘻的问安宁:“要不咱们晚上,还在你这儿再蹭一顿好了,也省得回家再开火,那剩菜剩饭的,也不至于浪费了,你看咋样?”
“我都可以的。”
姜安宁对这些不太在意:“大家要是不介意,也尽可以倒些剩菜回去。”
反正留下来,她也没什么用。
吃又吃不完,家里又没养猪狗。
何况她马上就要搬去城里,不在这边留宿了。
倒不如谁家有需要了,就倒些回去。
“诶呦,那可好!”
听见人说能倒剩菜回去,众人的热情顿时更积极了起来。
往常,也就去哪里吃席,才有机会倒点剩菜剩饭什么回家。
热上几顿,也算是给自家人添补些油水。
可这年头,大家日子过得都差不多,好些人家办一回席面,也都是严防死守着,不让人倒了剩菜的。
好脸面的,见人这般防着,自然也就不会去倒了。
原本,他们也都没想过倒菜回家的事儿。
想着这毕竟只是私人请客。
便只惦记着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毕竟是吃一顿,少一顿。
如今一听能倒菜回家去,只怕手脚慢了,抢不到肉菜。
“诶呀,你别挤着我了,起开起开,这个挡害!”
“你踩掉我鞋了!”
人群中嘈杂纷乱了会儿,眨眼间,屋里头就空荡许多。
除了留下来商议种桑养蚕之事儿的人,余下的,都着急忙慌的奔到后院跟厨房,寻摸着倒菜了。
姜族长心中不耻这些人的行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别耽搁了,咱们开始……”说正事吧!
后头几个字儿窝在嘴里头还没来及溜出来,姜安宁就又开口,抢过人的话头儿:“我看那头猪还有得剩,等下大家也都分一点儿回去,算是添个菜,可别嫌弃少啊。”
众人顿时激动的红光满面,只跟不能立即分了剩下的猪肉回去才好。
哪里还会嫌弃少?
“安宁丫头是个好的,有出息了也不忘村里人,是这个!”
说话之人朝姜安宁竖起大拇指来。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应声,生怕拍的马屁不够响亮,等下分肉的时候,会比别人的少。
没多一会儿,满屋子都是恭维奉承姜安宁的声音,倒是把姜族长给显得无人问津了。
他有些恼恨,总觉得好像是被抢了风头一样。
“说正事吧!”
姜族长端出话事人的派头,不轻不重的,把刚刚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奈何,众人的吹捧之声,仍旧滔滔不绝,完全不带重样的。
“大家伙的心意,我都听到,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这肉要分,钱更是要赚。”
姜安宁的一句话,立马就让刚刚还在争先抢后吹捧人的村民们,熄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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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族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群人……
这群人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竟然无视他的号令,唯姜安宁是瞻!
他们是不是分不清,谁才是村里真正能说话主事儿的人了?
就不怕他把他们,通通逐出族谱!
姜族长暗自恨了一会儿,却也没有把怨憎宣之于口的胆气。
在心里骂了一会儿,便装作无事发生,清咳了几声造势,准备说几句场面话,来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
姜族长的声音才刚从嗓子眼儿里溢出来没多久,姜安宁便又开口了。
“大家伙也别都在这站着了,瞧着怪生分别扭的。”
姜安宁微微笑笑,像是没瞧见姜族长阴沉的脸色一样。
“倒要麻烦离门口进的几位叔伯,上外头拿几条凳子进来了。”
“种桑养蚕是大事儿,又是咱们从前都不懂得的,只怕要些时间来,慢慢的商量,细细拟了章程,务求大家伙都能得到实惠,心中满意才是。”
此话一出,登时得到村里人争先恐后的叫好声。
“安宁说的对啊!”
“安宁丫头是懂事儿的,不枉村里人这么多年,处处照拂着。”
听着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姜安宁心中不耻冷笑。
照拂着?
看她将死路边视而不见的照拂吗?
她虚假的笑着,没有去拆穿。
左不过,从刚刚这些人堵上门来道德绑架她的时候,她心里头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前世种种,他们都是帮凶!
个个嘴上道德仁义,实则自私虚伪!
同赵元山是一样的!
不是想让她带着赚钱吗?
好啊!
她就带着他们赚!
就是不知道这泼天的富贵,是会养肥了他们,还是砸的人粉身碎骨。
姜安宁眉间一闪而逝的戾气,被一眨不眨,直白盯着她好一会儿的江巍给捕捉到。
江巍略挑了下眉。
这女人,好像是没安好心啊?
难道说,她遽然提起种桑养蚕之事,是为了挖坑?
那坑里要埋的是谁?
村里人?
还是……他?
他静下心来,细细的寻思着姜安宁的反常之处。
坏了!
该不会,是幕后之人同她说了什么,叫人起了提防之心,所以才刻意说起种桑饲蚕之事,就是为了引他上钩吧!
念及此,江巍紧蹙着眉,心里又多了层烦躁。
因着心里多了怀疑,江巍沉默了许多,生怕言多必失,会遭了算计。
“村正哥怎么不说话?”
姜安宁猝不及防间,将话题引到江巍身上。
江巍的思绪正困在混乱与怀疑中惊恐难安,那种像是被人当成玩物一样戏耍,而始终揪不出幕后之人的感觉,令他止不住后背发凉。
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通天手段,连他的眼线,连江安侯府的势力,都遍寻不到?
这般人物,若来日真的要对江安侯府下手行灭门之事,岂非也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