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再说上几句话,便走到厨房了。
厨房门口闻着味儿凑过来的小孩子,刚每人得了指甲盖大小的炸肉丸,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有个跑得急得,险些撞到人。
方婶子虎了脸:“个小兔崽子,走道儿也不知道看着点儿,回头磕破相了要哭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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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训斥住的小孩儿缩了缩脖子,瞧见姜安宁在一旁微微笑着,才又胆子大了起来,气哼着略略几声,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方婶子‘嘿’了一声:“这小兔崽子,倒是会看人下菜碟!”
她偏过头看了眼笑吟吟,和气的像尊菩萨似的姜安宁,止不住唏嘘:“倒是这几个滑头有眼色,知道你今儿是说话最大的人,见你不生气,也敢跟我摆鬼脸儿了。”
姜安宁笑容更真实了几分。
“小孩子嘛,总是活泼些的好。”她发自内心的感慨。
方婶子在一旁连连点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
其实她觉得村里那些妇人,虽然是有几分多管闲事了,可有几句话还真就说对了。
真要是趁着年轻不生两个三个的孩子傍身,等老了老了的,身边连个奉养的贴心人都没有,可上哪后悔去?
可话到了嘴边,她又识趣儿的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到底是旁人家的事儿,她多说那些讨嫌的话,没得损伤感情,且由着个人按着个人喜欢的日子过去吧。
好的坏的,总归是自己的选择。
方婶子反反复复的在心里头劝说着自己,倒也真就放下了‘助人之心’,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跟人欢欢喜喜的说起闲话八卦来,倒也是一派和睦欢快。
“安宁来啦!”
隋然手抹着围裙,一眼就瞧见了姜安宁:“可就等着你了,快进来快进来,刚出锅的小酥肉,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闻着就觉得香。”
姜安宁唇角勾着笑,走上前,捡了一块隋然递过来的小酥肉。
浓郁的花椒味,随着酥肉在嘴里被撕扯开,瞬间爆发弥漫整个口腔。
姜安宁有些猝不及防的被呛到,咳了两声,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等适应了这个味道,倒是越吃越觉得香,很上瘾的那种。
“怎么样?”
隋然颇为紧张的看着人,两手不自觉有些局促地在裙布上擦来擦去。
姜安宁连连点头:“好吃!外酥里嫩,脆而不焦,肉香汁满,花椒味也没有喧宾夺主掩盖掉炸酥肉本身的香味儿,我可太喜欢了!”
旁边人立马笑哈哈的跟着夸起来:“我就说安宁了不得,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听着都不比那些老学究差,不亏是走出去见过世面的,就是比咱们这些土老农强得多。”
“可不是?要换了我,吃到嘴里,也就会说一个真好吃呀!了不得了,再加个诶呀我去,真是太好吃了……”
听着众人越说越离谱的尬捧,姜安宁有些无语的动了动嘴角,实在是不懂,也就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觉这些人,好像都跟着变了个人似的?
隋然瞧着她面露困惑,眼神茫然,偷偷笑了一声,扯着人的衣服袖子,到一旁去小小声的咬耳朵:“她们这是忽然顿悟,想讨你回去做儿媳妇呢!”
“啊?”
姜安宁整个人直接懵在原地,久久没能消化掉这一信息。
刚刚还都劝她趁早从了江巍吧,免得年纪大了后悔,只能嫁作商人妇……
怎么还不到半晌儿的功夫,一个个就转了心向,想把她讨回自己家了?
隋然瞧着人懵懂又无辜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甭搭理她们就是了,都是脑子拎不清醒的。”
个个嘴里都瞧不上赵海那一家子啃姜安宁的钱财,吸血供养自己,又个个都盼着姜安宁能两眼昏花,脑袋晕转的不清醒,掉过脸儿来就能像奶哺赵家人那般,奶哺自己家。
可不就是脑子拎不清醒?
姜安宁慢慢地想了想,倒也捋顺了这些人态度转变的源头。
她扑哧的笑了一声,朝隋然眨了眨眼。
倒是把隋然给闹了个莫名。
“怎么了吗?”
她抬起手来,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首一个怀疑的,便是炸酥肉时,脸上沾了挂糊儿。
姜安宁摇头:“就是觉着嫂子说的对。”
她是不聪明,又不是真傻子。
不过是略略蠢钝了些,又总习惯以最大的善意揣测别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