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不跟着骂两声,很快就被贴上赵海同伙的标签,一块儿挨骂。
“快听,赵海说话了!”
“畜生啊!”
“可怜了张氏……”
“什么可怜啊,自食恶果才对!”
姜安宁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彻底的回过神来,不在纠结她徒手捏开瓜子壳儿这事儿。
总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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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赵海双眼浑浊,好一会儿才聚焦。
他看着一身狼狈,形如疯妇的张氏,声音多了几分不确定:“娘?”
“你怎么在这儿?”
赵海顾不得去关心张氏为何会狼狈至此,浑浊的目光中爆发出惊喜:“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娘,我不想坐牢,他们……”都不是人啊!
县令沉着脸,手中的惊堂木重重落下,打断了赵海的话。
“赵海,本官且问你,你哄骗欺诈姜氏的嫁妆钱,可是受了赵张氏的唆使?”
赵海愣了一下。
他有些迟疑的看向张氏,不大确定的开口:“娘?”
你们又想搞什么花样?
赵海此时看着张氏的目光充满了防备,他实在是被王胜的反咬给搞怕了。
张氏略激动了几分:“大人,是否我儿受我教唆,就不用再坐大牢了?”
县令暗压下心头的激动,大声呵斥:“本官在问赵海,闲杂人等,莫要多嘴!”
赵海原本有些混沌成浆糊似的脑子,忽然清明起来。
他急不可耐的高声喊:“是啊!是啊!全都是她教唆我的,我不想的……”
县令松了一口气。
赵海像是找到了出狱的曙光,急声恳切,呜呜咽咽:“我与姜家妹妹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舍得坑害她呢?都是赵张氏教唆挑拨的啊!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张氏明显是被赵海这突如其来的攀咬给吓到了。
赵张氏……
她的好大儿,喊她赵张氏!
张氏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又迷茫,最后像是自嘲,再次神色落寞麻木起来,不发一言。
她心知无法反驳赵元山的指控,否则就算侥幸得了清白,回去也少不得挨一顿毒打。
倒不如顺势顶罪,替儿子换回自由。
可听着赵海如赵元山一般,洋洋洒洒的指控了她诸多罪状,哭诉陈情他们多么多么无辜,全都是被她打骂、胁迫、威逼、教唆……所以才会做下错事,辜负了姜安宁。
张氏心里直发堵,血肉像是被硬生生揪下来一样疼。
当事人之一的姜安宁,站在人群中,听着三人互相攀污指责,完全被惊得呆住……
在她的印象中,赵家人是十分团结的。
每每赵家有一人对她动手,另外的人,总会立马的上前帮忙,嘴上说着劝和的话,实则明里暗里的强按住了她,让她生生吃下那些拳打脚踢。
她一旦心生不平,想要逃离,这些人就会立马闻风而来,围成一团,在她耳边为施暴者辩解,劝她女子当柔顺懂事,不要挨了几下打,就对丈夫心生不满,全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哪家过日子还没个磕磕碰碰的,夫妻之间就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无论是谁之过,在赵家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都能变成她之过。
那时候,她以为赵家上下,就是一块铁板,根本没有任何缝隙容许她逃离。
久而久之,她好像是被驯化了……
她变得越来越没有自己的想法,脑子像是装了指令的木头摆件,只会拼命顺从赵家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他们说她做错了,没错也是错了,她麻木的只会道歉,说她错了,求他们打的轻一点。
“原来他们也有这样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
姜安宁轻轻呢喃了声,旁边的宋尧没听清,偏过头来问了句:“什么?”
她摇头,轻笑:“没什么。”
就是觉得从前的自己有些蠢笨,不懂逐一击破的道理,白白丢了性命。
面对赵元山父子的相继指控,张氏没有辩驳。
她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如白发暮年,说话有气无力:“都是我之过,求大人放了我儿。”
张氏朝着堂上高坐的县令,重重磕了个头,似有哀求。
赵海顿时心中一喜。
他娘愿意认罪就好了,有人顶罪,他就可以出去了。
县衙大牢这破地方,他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里面的人,都是变态!
还有那该死的江巍,明明都答应了他,只要他不牵扯姜安宁,乖乖的把罪认了,就不会对他动用私刑。
结果这狗东西居然食言,一天三次,变着法的对他上刑,非要问他谁指使的。
天可怜见的,他拿未婚妻几个钱花花而已,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要不是姜安宁莫名其妙发疯,那些钱早晚全都是他的。
他不过就是提前花一点自己钱。
要什么指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