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祝家班班主扶着男优连连拱手,“良生现在的状态似乎不甚好,不如先让他回房休养一段时间,待日后再问?”
玉琳琅依然没表情,只是声音平平板板中透出几分森凉之意,“状态不好啊,那不如带下去动点刑,清醒清醒脑子?”
祝班主的笑容僵在脸上。
周围一众人默默无言望她一眼。
良生嘘叹一声,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扶着额,慢慢站直身躯,委屈巴巴看了玉琳琅一眼,“大人,我现在好像好点了,您有什么事尽管问便是。”
玉琳琅心底呵呵一声,冷着上工脸,问:“今日有无跟死者排过戏?”
“我们的戏一般提前好几日就排好了,也无需每天重复演练。今日一直到开戏前,我都没跟娟姐儿说过几句话来着。佩戈,樱子,还有小红姐都能为我作证。”小生说话柔柔缓缓,像一根羽毛刷似的,在人耳边反复摩刷。
吴勇奋笔疾书,抬头看小生一眼,两条浓眉皱的跟毛毛虫似的。
佩戈是与良生差不多年岁的柔弱小生,那弱柳扶风的小腰那身板哟,玉琳琅感觉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戳爆他们……
她又想到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世子了,从脑海里把小人拎出来洗洗自己眼睛。
“那今日一天死者做了些什么?具体跟谁都接触过?一一说来。”
名叫樱子的小花旦捂着帕子在一旁嘤嘤啜泣,“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能看好娟姐儿……”
“什么意思?”玉琳琅直接打断小花旦嘤嘤哭声,“说重点。”
“大人,娟姐儿早在数月前就萌生自尽之意。得知此事后,我们几个就一直非常注意她的情绪。”
几个妙龄女伶站在樱子身旁,闻声连连颔首,七嘴八舌抢答,“大人,今日一大早我们戏班就收拾前往渡口,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故而也没多留意娟姐儿。”
“是啊,大清早就出门赶路。大家拖箱带笼一路至此,说起来还真没人跟她聊。”
“可能就因如此她又钻牛角尖了吧。”
“她这人自从数月前犯病后,便三天两头闹着要自杀。没想到今日竟在台上……”
玉琳琅看向说话的女子,似笑非笑,“你自杀会选个这么吸引眼球的方式?大庭广众下让自己浑身腐烂而死?你们小姑娘不是生平最爱美了么?这样死不觉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