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也不知自己何时迷迷糊糊睡着。
清晨时被一阵碰碰啪啪砸门声惊醒,伸手揉了下额心,暗自低咒一声:“没睡好”。
刚想起身去开门,就听天井内传来九斤气愤的大嗓门儿声音,“大小姐您发了一晚上疯还没疯够?这天没亮就来敲我家姑娘房门作甚?您不睡我家姑娘还要睡的!”
玉秋萍没管九斤叫骂,只自己疯了似的“砰砰乓乓”砸门。
玉琳琅下床披上件外衫,面无表情扯开铜闩,望向站在门外形同厉鬼的玉秋萍。
“姑娘,怎穿那么单薄?”九斤急急忙忙放下提来的木桶,上前几步去扒拉玉秋萍,“大小姐您发疯回自己屋发去。”
“走开。”玉秋萍不知从哪生出的蛮力,一把挤开九斤,上前死死拽住玉琳琅的手,“三妹妹,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的。”
“看在我们同样悲苦的份上,你帮我一回!就一回!”她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晃了晃,“三妹妹,我!错!了!只要您能帮我,我哪怕向您磕一百个头认错我也愿意!”
玉秋萍视死如归般“嘭”一声跪在玉琳琅面前,哪怕膝盖在门槛上磕出一大片淤青,似乎也毫无痛觉。
赶来的八两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见自家姑娘抬了抬手,便止步未前。
玉琳琅睨她一眼,“霍氏虽然蠢但她并不是傻子,你装疯卖傻也得看时机。前头刚给你说了亲事,后头你就演失心疯。府里谁会信?”
“这婚事老太太亲自开了口就是板上钉钉。那边只要合过八字,就该安排婚期了。你父亲说流程一切从简,那就意味着婚期很可能会定在年前。”
玉秋萍如丧考妣。
玉琳琅看她如此模样,不由摇了摇头,抬手接过九斤递来的一本册子翻了翻,“为你相看的这个未来夫婿名叫吴哲,虽年过三旬膝下还有一子一女,但相貌端正为人还可以,并无不良嗜好,且官路还行。”
“他虽是京城吴氏旁支,但本身能力还不错,颇受族老重用。在五壶县任县尉这些年,也算功绩斐然。如无意外,你父亲为你选的这个夫婿,明年初就会调回京了。”
玉秋萍一愣,缓缓抬头望她,眼里布上一丝希冀的光,“三妹妹你意思是,家中为我选的这门亲事,其……其实还不错?”
“于你一个庶女而言确实算不错了。”玉琳琅言辞极其冷酷无情,“据我所知吴县尉家中父母早已过世,你嫁过去便能当家做主母。”